玫瑰花开的正好，和那次的山茶一样，总是最好的。任平生是醒了花才插进瓶子里的，许行伸手试图去接花瓣上的水珠，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头顶上的灯印在桌上的一个小型金属体上，比玫瑰花瓣上的水珠还要吸引人的目光。
许行低头去看，花瓶边静静躺着一个小东西，做工精细，是照着他的喜好送的。
那是一个新的领带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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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退了一步
任平生回去的那天，许行因为赛后的事没办法去送他。
在飞机上坐着的时候，他望着窗外发呆，在心里嘲讽自己:多么悲惨啊任平生。
表白没成，爱情没到，把人也弄丢了。
回到南城那天祖母掐点来了电话，话里话外无不在打探外孙的情感进展。
“没有，很好……不清楚，好了祖母，我今天很累。”
外祖母在沙发坐着闻言看了眼自己的丈夫，她摇头叹息，只道，“好好休息，好好工作。”
季端凯拿着一个木雕走过来，“没成？”
祖母再摇头，担忧道，“看情况是没成，怪我！非得在这时候告诉你，晦气。”
季端凯拿着木雕眼睛一瞪，气道，“这是什么意思，我昨天才知道自己外孙有个中意的人，今天没成就要怪我这个老头子！”
昨天国际大赛在网上延迟播放，外祖母拉着丈夫死活没让对方去所里工作，硬是看到许行比赛结束才放人，季端凯是搞文物修复的，这舞蹈方面也是要深度了解的，没学过跳过不代表欣赏不来。
总而言之，季端凯是很满意外孙的眼光。
可这满意了还没一天，怎么他就晦气了。
老人一甩手拿着木雕走了，整整一天没再回来。
任平生再次按部就班，早起、工作、午休、加班（还有半个月就要高考了，学生们的晚自习要到十点半才结束。）再然后就是高三部的最后一次统一考试，这次考试的题目不会太难，中规中矩目的就是给学生树立自信心，阅卷的老师也相应的手下留情，大部分学生成绩都不错，程无意这次的数学就考到了145，总名次在全市前五，不出意外的话安南大学的理论物理专业是可以去了。
许行知道这件事是从任平生那里，这是自从任平生回南城后两人的第一次联系，距离已经过去十多天了，任平生认为他还是要和许行把话说清楚。
但许行却沉默了，理由有很多，年纪是个问题，性别也是问题，他和任平生相差甚远。
许行今年36了，再过半年就是37，他比任平生大了足足7岁，并且他从不认为自己的取向是同性。
19岁那年父母离世，许行在22岁收养了3岁的程无意，他自己还是个刚刚认识社会的大男孩，没有去探寻世界的好奇心没有谈恋爱的想法，每天为了养妹妹去翻各种书籍去向身边所以可靠的长辈求助，那时候生活很累，却让人无比充实满足。
直到妹妹慢慢长大，从初中往后再也不需要许行担心，他如释重负地沉浸在了重获的家庭中，那时无意是他的唯一，唯一的妹妹唯一的家人。
许行很满足他现在的生活甚至不想去改变任何现状，任平生的来到是意外，他是许行默许的朋友也是让许行无法付之于口的悸动。
许行收到过很多礼物，最好的是红色山茶和金属领带夹。如果当初有其他选择，许行会后悔，第一次见面那天的道别，耳边散落的一缕头发他会毫不犹豫的塞进发丝里，可春风在作祟，人心也是。
大人们很少再出现很无措的情况，许行现在就是，他现在在家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垂着眸子继续沉默。
“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任平生透过电话陈述般地问道。
“……”许行伸手去擦拭床头柜摆放在那里的一个夹子，他轻声说，“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想法。”
他慢吞吞地吐出一口气，道，“任教授，你来的稍微晚了点，我们已经不再是会冲动不计后果的年纪了。”
“我认为刚好，先生未老我还年轻，就不算晚。”任平生小心翼翼地劝说，“不都是说机会都留给有准备的人吗？我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许行:“……”
许行:“可我还没开始准备，早点来多好，我也不用那么担惊受怕。”
他看着窗外，当初许给任平生的花期早就过了，等他从京中回来后只剩下满院子的残花败柳了。
多不巧，春风解意，花败无常。
终归有那里还不够好。
许行发着呆，只听手机里突然又传来轻声抚慰，“我们还有很多年，先生，你是我的及时雨。”
任平生的思绪好像也随着许行飘远了，他低语道，“你来的正好，不早不晚刚好赶上我有时间去慢慢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