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许行今天的话突兀地少。
任平生不知道，但许行现在已经为他刚才的言行后悔了，他怎么能说出那样不合时宜的话，他决定以后戒酒，尽管他原本也不爱这东西。
“有件事我得澄清一下，程同学朋友圈里的两个孩子不是我的。”
许行有一时间愣然。
“那是我的小外甥女，我妹妹家的孩子。”任平生看着许行隐在黑夜里的侧脸，“不是我的孩子。”
“这样……”许行淡淡道，“怪我未知其事胡乱猜忌了。”
“所以。”任平生又问道，“我的蛋糕还在吗？”
“可能在吧。”许行察觉出自己小气吧啦的语态，又说，“下次见面一定送你。”
任平生的妹妹在回家后让两个女儿给她们的舅舅发了一条语音消息，小孩子说话奶里奶气的，谢谢舅舅带她们出去玩还认识了很多哥哥姐姐。云朵甚至一度想再跑去学校，棉花就跟着姐姐一起闹气，惊的她们的爸爸妈妈以为孩子是天才上身指不定未来成为报纸上大肆宣扬的三岁神童，五岁做诗，十岁能解求导函数。
只不过她们的舅舅暂时没有空闲回复。
任平生现在的心脏极度不平静，以感谢他找过来为理由，他被许行请去家里喝杯晚茶，现在还在路上，任平生洋装平静地跟在许行身旁，其实手心已经攥麻木了。
三里艾堂是个有年份的小区了，进去有个绿漆大铁门，让人不解的是保安室里没有保安，小区里也没有电梯。后者可以解释。
这整个小区最高的楼层不超过三层，反正任平生没看见更高的。每家每户都是独栋，许行家在大铁门进门100米处的小路边上，两层的小楼没有开灯，任平生借着月光只能看到二楼有个不小的阳台。
“任老师里面请。”许行开了门让开身。
“哦，好，谢谢。”
许行的家不同于现在绝大多数的现代装修风格，他的家里大半都是木质家具、木色地板还有暖黄灯光。
温馨地让人不自觉想要放下疲乏。
这房子不像任平生在外面所看到的那么小，从进来后能放乒乓球台的客厅就能看出来。任平生转眼又被两扇推拉门后的小院吸引。
“那是我父亲亲手打磨的桌子。”
许行说的是院子里那个大理石石桌和石凳。
“所以它的旁边就是先生口中那颗山茶树？”任平生明知故问。
距离任平生送许行花过去近一个月了，当初那颗还没开花的山茶现在也已经绿叶倚红花开满了整颗树。石桌上也因为春风落了一两朵，任平生有些惋惜。
“花自盛开就是让人驻足观赏的，任老师为它惋惜也算它没有白白飘落。”许行给自己泡了醒酒茶又给任平生单独泡了一杯红茶。
“谢谢。”
许行问:“要去院里坐坐吗？”他看向门外的山茶树轻声说:“大概要冷了。”
既然天气冷了，任平生当然没有和许行去院里坐着。他们在客厅里坐着，许行因为衣服沾着酒气去了二楼卧室换衣服，任平生就拿着许行亲自给他泡的茶在一楼客厅随意走走。一楼客厅的电视机旁有个让任平生停留很久的东西，
两米乘三米的木头架子上面陈列的都是各式各样的茶具，有普通样式的马克杯也有专门用来泡茶的工具和茶壶，任平生对这些不大了解，但也能看出来这些茶壶做工精细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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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新的身份
许行下来的时候换了身纯棉睡衣，宽松的长褂和垂至脚面的长裤，他穿着拖鞋走过来手里的醒酒茶也换成了黑色保温杯，在许行走进的时候任平生从他那里闻到了柠檬的酸味。
原来保温杯里也不是只能放开水和枸杞的。
再近一些的时候任平生又从许行身上闻到了若有似无的茉莉花味，和他们第一次相遇那天的味道一样。任平生不自觉向许行凑近了一点，这一点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就是被许行察觉了。
他抱歉地看着任平生，“是我衣服上的气味熏到你了吗？”许行解释道，“这是无意买的液体香薰一定要放在我的房间里。”
许行开玩笑说，“我都要被腌入味了。”
任平生企图从许行脸上看到撒娇的痕迹但是失败了。他只好作罢继续看面前的“杯子展示架”。
“这架子和里面一半的茶具也是我父亲留下的。”
心细如任平生从这句话里抓住了不那么让人开心的关键词。
“留下的”。
一般情况下人走了才会这样用词吧，任平生脸上歉意明显，可惜许行没注意到，或许他已经释怀父亲不在身边这个事实了。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别着大卡子的后脑勺暴露在任平生眼前，他只走了几步额前就掉落了好几缕头发又被他用手别在耳后，可能是因为卡子还不够大后脑勺的头发才显得那么松散，但又因为头发松散，他又穿着睡衣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懒懒散散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