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外呼啸的寒风大肆灌入，他侧眸，紧紧盯着她，声音更是比寒风冷上千万倍：“装不认识？”
孟澄眼睫一颤，和他对上视线。
装不认识的好像是他。
她眼里曾经被他小心捧着的明媚光芒泯灭得一丝不剩，沉沉死气和安静无波就像一根粗针狠狠扎进他眼睛，刺穿他的脑髓。
贺凉迟颊侧一绷，怒气上窜，手臂突然使力，一把将纤细清瘦的女人拽了过去，发狠抵在了墙上。
“五年了。”
“五年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了两遍，似是把音节嚼碎了吐出来。
“孟澄，你还敢回来是吧。”
孟澄手腕被攥得生疼，但心脏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疼才是真的能要了她的命。
她看着他眼睛，没有说话，贺凉迟眼皮都在颤抖，他多恨她啊，恨她的不告而别，恨她不回来找他，恨她此刻一句主动交代也没有。
他气不过，唇欺压上去撕咬。
恶劣蛮野，只有愤怒。
孟澄安静忍受，睫毛慢慢被浸湿了。
很久很久。
贺凉迟停下来，发泄后怒火不减反增，他眼底血红，几近疯执，与在厅宴上对她置若罔视的冷静克制判若两人。
“孟澄，你他妈就是想玩死我。”
他声音哑沉低吼：“你回来后只要对我服个软，哪怕，哪怕就是再喊我一声名字，我就放过你了，你没有，你没有！”
他尾音发颤，脑袋深深地低下去，颓丧落败地埋进她颈窝。
肩膀湿了一片。
孟澄泪光婆娑，喉咙酸酸哽噎住，嗓子也哑：“贺凉迟……”
“……你还喜欢我吗？”
他沉默不语，掐摁着她的腰。
两个人维持着这个紧紧相贴的姿势足有十多分钟。
直到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响起几人混在一起脚步声和伏优的声音：“孟澄？”
贺凉迟缓缓松开她，宽大的西装外套裹住她单薄的身子。
孟澄迟钝地反应过来肩上一重，熟悉的气味顷刻间包裹住她，萦入鼻息。
像很久很久以前，记忆里他披到自己身上的白衬衫。
只是多了烟酒味。
贺凉迟周身散发的戾气情绪转眼间已经收敛干净。
他走之前告诉她：
“你下定决心就可以远走抛下我。”
“我不能。”
“所以孟澄，你记清楚，从始至终都是我离不开你。”
第93章 医院相遇
伏优三人过来的时候，孟澄身体靠着冰凉的墙面滑落在地。
阳台的风凛冽，初童忙跑过去，把她扶了起来，将长羽绒服包在她身上。
孟澄别开脸看向别处。
“不是说去洗手间，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风这么大。”伏优去拽她，孟澄不肯回头。
伏优凑上去扒拉，去看孟澄的脸，然后惊呆了，“不是吧？？？”
两个小助理闻声也凑上去看。
“你居然哭了？孟澄。”
伏优笑出来，“你还有哭这种情绪？哈哈哈哈哈哈哈……”
孟澄：“……”
初童给孟澄的拉链拉到顶，把她裹得严严实实，伏优一边笑一边拿出手机咔嚓拍照。
孟澄伸手去挡，伤感情绪被伏优魔性的笑声逼退大半，姜与初童在一旁傻乐呵。
伏优和陈安发信息打了声招呼，说孟澄不太舒服，他们没再回去包厢，直接上了车。
远处，一辆黑色宾利停靠在路边，隐匿在夜色里，沉寂无声。
“不是，这谁的西装啊？”
伏优拎起来，越看越熟悉，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倒抽一口凉气，震惊地看向软塌塌窝在座里的孟澄。
“贺凉迟的？！”
小助理也回过头来。
孟澄看着窗外：“嗯。”
伏优：“贺凉迟看上你了？！”
孟澄沉默。
伏优又想起什么来，伸手，掰着她的脸转了过来，嘴唇破皮的地方在车里偏暗的光线下看着一片暗红。
“贺凉迟啃的？！”
孟澄被问得烦，偏开脸：“嗯。”
伏优皱脸：“年纪轻轻是个暴力狂？不行不行，虽然抱上他的大腿以后能在娱乐圈混得顺风顺水，但是我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潜规则这事儿咱不干啊乖，长得帅也不行，他还动你哪儿了没？？”
孟澄摇头，愣愣盯着外面飞掠而过延伸成条条直线的路灯：“可能是不能打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发泄了吧。”
伏优：“？什么？”
孟澄不打算瞒：“前男友。”
“……”
伏优：“！！！！！！”
小助理：“！！！！！！”
三脸震惊，车里顿时安静得只剩下底下轮胎飞驰的呼呼声。
他们想不到以前的贺凉迟是什么样的，更想不到以前的孟澄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