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非要隐瞒你的,其实也是故意隐瞒……但是,我是有原因的!”
顾知白:“是吗?什么原因?”
“就是,我听说,姐姐比较喜欢活泼可爱这种性格的嘛……”江枕棉说一句,就看一眼顾知白,说得吞吞吐吐,好像被迫主动掀了自己老家。
听说?听系统说的吗。
顾知白若有所思,当然系统说的很对,她的确对这一类型很有好感。
本质缺爱的顾知白,就是会被小太阳一样的人吸引。
但人不是设置好的程序,只能按照既定的规则行动,难道她就不会喜欢上其他类型吗?难道她就不会改变吗?
她喜欢上江枕棉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她说了实话,而不是所谓的“活泼”,更何况经历了上一世的事,顾知白对这种活泼,是带有抵触心理的。
经过上次信息素失控事件,她就隐隐觉得,江枕棉不像是她表现出来的这种性格,一个一向话多的人,回归真我以后,怎么会变得寡言执拗呢?
真相只有一个,江枕棉是装的。
只不过她露馅也实在太快了些。事实确确实实摆在面前,顾知白的心里不是不生气,可一看到这人忐忑的、小心翼翼的神情,她又忍不住开始心软。
“我是喜欢,但我更讨厌欺瞒。”顾知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复杂又认真,“我希望的,是在我们两个人这段感情中,能多给予彼此一些信任和真实。”
驻唱的乐队在唱一首轻快的爵士,舞池里影影绰绰,人影交叠,就在这里,被一个帘子简单隔开的狭小空间内,仿佛所有声音都远去,江枕棉的眼里,只有俯身而来的,属于顾知白的面庞。
她动作轻柔地抚着她的面颊,指腹滑过上面的红色压痕,口吻也如调好的纯露,有着说不出的柔和,“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那些虚无的东西。”
“按照你的说法,难道是个开朗的人,我就会去喜欢吗?”
江枕棉木愣愣地摇头,表情愧疚,“……对不起。”
“我不喜欢争吵,无意义的争吵只会耗费我们的感情。”顾知白说,“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用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来和我交往,而我同样也会将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你。”
“如果我们有摩擦,有问题,那就坐下来好好聊,想出解决的办法。”她说,“我想和你谈长长久久的恋爱,而不是只图一时的快乐。”
她的声音宛若春雨,落到江枕棉的心上,震出一圈一圈的涟漪。最好的回答就是同意,可江枕棉却开始迟疑。
顾知白的话里充满了期许,她逃避一般垂下眼,嘴唇翕动了几下,从里面滚出几个含混的字来,“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顾知白轻柔地吻了吻她的眉心。
这个吻像一个符咒,直直钉到江枕棉的内心深处,在那里挤开阴霾,开辟出一小块充满阳光的空地来。
她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像是塞了一团棉花,鼓鼓胀胀的,让她发不出声音,说不了话,只能闷闷地应了一声。
顾知白揉了揉这人的头发,“好啦,坐起来,别趴着了,桌子凉。”
“你,你怎么这么好啊?”江枕棉哼哼唧唧地说。
“因为我喜欢你呀。”顾知白笑了一下,倾身过去贴了贴对方的嘴唇。
唇瓣相贴,一触即分,不能比一朵花瓣落下更轻。
江枕棉好似一个小刺猬,被戴上了花环,就要蹑手蹑脚地把刺收起来,露出无害的一面来。
“我要坦白。”
她脑子一热,说完这句,又纠结忐忑起来,颤颤巍巍地对上顾知白鼓励包容的眼神,她深深吸气,长长吐出,做了一堆心理建设,缓缓说道:“我要坦白,其实,我好记仇,嘴巴也狠毒。一点儿也不大方,不宽容,经常在网上和人……友好交流。”
顾知白低笑一声,颔首说:“发现了,你的嘴是挺灵巧的。”
她沉吟一会儿,说:“那我也坦白一个秘密,其实我知道,你是顾知耀派来的人。”
“啊?”江枕棉慢慢长大了嘴,眼睛也瞪得溜圆,堪比油画《呐喊》真人版。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一开始就知道了。”顾知白说。
“顾知耀和我可不是什么兄友弟恭的好关系,我们从小就不对付,他会转性,说请我看画展赔礼道歉的几率,比太阳从西边儿升起来还要低。”
“我从一开始就不行相信他,然后遇见了你。”顾知白含笑说,“你一个在校学生,既没有人脉,又没有家室,虽然才华够了,但被邀请进画展的可能性也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