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我的全部,是我人生的光。我知道我配不上她。这位钟先生,你说我的话,我心里又何尝不明白,我是有病,病入膏肓,因为我是那么爱她,爱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我无法自控,也不愿离开。”
她抹了一把眼泪,苦笑道:“没想到只是第一次见,就被你看出来了。我刚刚的行为,只不过是被戳穿以后的恼羞成怒罢了。我明白,我们两个人终将有结束的那一天,但是,请那一天来得再慢一些,请让我沉溺于如今的欢欣,不要戳破这层美好的泡泡。”
“钟先生,你走吧,我们实在没有精力和你谈话。”
江枕棉啜泣一声,一字一句地说:“就让我们静一静吧。”
钟尚行深深看了一眼顾知白,又看了看江枕棉,满脑子都是对于人生的自我怀疑。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刚刚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这什么东西啊,顾知白现在的口味这么清奇吗?还是自从她分手以后,看着正常,实际天长日久的思念下来,其实已经疯了?
他呵呵两声,转身就走。本来就是想过来跟顾知白说说话而已,现在只觉得自己受到了精神污染。
江枕棉看着这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呸,什么垃圾。”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顾知白脸上又挂上了笑容,心情愉悦极了,“你啊,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他到底什么人啊?”江枕棉问。
“一个死缠烂打的追求者。”顾知白的语气充满厌恶。
“我看他那样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脸上的油要是刮下来能直接填满油田了,有了他国家还用发展什么新能源啊,他这产油量,一天就能供上全国的用量。”江枕棉撇了撇嘴,偷偷翻个白眼。
“还说什么‘让人喜欢’,我呸!”江枕棉拿腔捏调地学钟尚行刚刚的语调,“几个菜啊喝这么大,也不找个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用他喜欢吗,他是谁啊,下一任联合国主席吗?长得挺矮脸倒是挺大,这哪是不要脸,简直就是太要脸了,自恋到完全看不见自己是什么垃圾,顶着这张脸招摇过市,还以为是个宝儿呢!”
她妙语连珠一通发言下来,根本没过脑子,完完全全是嘴巴自动就吧嗒吧嗒说话了,说完两段仍不解气,但不知道怎么,后颈一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突然找上了门。
江枕棉慢慢闭上了嘴,视线往左边一移,就看到了目光惊奇的顾知白。
要命!!
这次是真的要命!!
“哈哈,哈。”江枕棉干巴巴笑了两声,抄起鸡尾酒就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这个酒,还挺凉快的,哈哈,放了好多冰块,怪不得。”
顾知白:“你……”
江枕棉当即以头抢地,“我错了我刚刚不应该说脏话,也不对严格意义上来讲我的话里没有一个不文明用语,所以我说的并不是脏话 ,只是基于激动的心情发表一下自己的言论看法,并不带有任何主观意义上的侮辱诋毁,每一个字都是基于客观事实进行的准确描述,就是可能整体听起来不是那么优美动人,但忠言逆耳,实话总是不好听的。”
“我这样说……算是狡辩成功了吗?”她偷偷把指缝张开,瞄着顾知白的脸色。
顾知白:“你觉得呢?”
要命!
系统:“扑哧扑哧扑哧,露馅了吧。”
江枕棉哪有空分出心思去找这个幸灾乐祸的系统的麻烦,她现在是真正的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这个,这个……”江枕棉绞尽脑汁,试图想点儿什么借口,“其实你刚刚出现了幻觉,幻听了我说了一些话,但实际上我没有,我是个乖乖宝贝,从来不会骂人的,是你听错了。”
“这样解释,合理吗?”
顾知白向后一靠,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嗯……不太合理,还有别的吗?”
江枕棉深吸一口气,表情沉重地说:“其实,我患有多重人格分裂症,刚刚说话的是我的一个人格,她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中二少女,说话就是这个口吻,很犀利,因为我太懦弱了,总是被人欺负,久而久之,她就出现了,为了帮我应对那些让我感到不快的场面。”
“这种精神疾病常常遭受误解,我并不是有意隐瞒你,只是……我害怕自己说出来以后,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现在被你发现,我也不得不说了,对不起,欺骗了你这么久。”
她说的煞有其事,不似作伪,要是顾知白知道她的底细,还真容易被她糊弄过去。
顾知白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表情很明显——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来。
“我真的错了嘛……”江枕棉被盯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板住,泄了气,像个漏气的玩偶服,软趴趴地倒在桌子上,手上却不老实,一下一下勾着顾知白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