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时玥瞪着他,冷哼一声。
闵南行挑眉,面露不虞,气压低地仿佛要冻死人。
生生地让路炽刚准备好的吹捧之词咽回了肚子里,合着这两口子都是他天生的克星是吧?
得,路炽抿唇,“明小姐,新婚快乐。”
几人说话间,高杨敲门,说:“闵总,二少爷来了。”
在场三人神色各异,闵南行面上没什么情绪,只微微颔首,“嗯,知道了。“
明时玥别开眼,难得安静片刻。
闵南行是出于什么心态邀请闵池舟前来参加他们的婚礼,明时玥不得而知,但是闵池舟一定会来,这是她先前就拜托姚嘉禾和他约定好了的。
此时怎么表现都会太过,倒不如就当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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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戒是在一个多小时以后找到的。
“钻戒是在垃圾桶里找到的,应该是太太不小心掉落的。”
尽管工作人员如常解释,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却足以让闵南行的心里翻起一阵骇浪。精巧的钻戒躺在手心,三克拉的钻石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当初不过是吩咐人随便买的,并不值钱,如今也像垃圾一样,被明时玥故意扔掉。
闵南行一时之间,不知该自嘲命运弄人,还是因果报应。
西氏婚礼现场内铺着长长的地毯,延伸至礼堂之处,皆簇拥着白玫瑰,白色纱缎迎风飘扬,远远望去,像是连绵开了满山的花海,梦幻而灵动。
来往宾客并不算多,在场之人大多是京圈权贵,面带得体的微笑,静静地看着牵着手缓步穿过花海的新人。
闵南行一袭西装,英俊逼人,手中抱着一束捧花,另一只手轻扶着明时玥的手,微敛的目光中,藏不住的柔情从眸中潋滟而出。
没有人知道,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沉稳如山的他,此刻连身体都在轻轻震颤,胸腔那颗心脏,正为眼前这个场景强烈地颤动着。
尽管他的妻子,神色淡然,眼底一派冰冷。
他也难以自抑地忍不住为眼前的美好而蓄了泪意。
闵南行朝明时玥靠近了些,“时玥,这是属于我们的婚礼。”
明时玥没回答。
直到他们行经至一半,穿过来往的宾客,明时玥抬眸,斜视着第三排第二个的位置。
在短暂的0.5秒,闵池舟也回过头来,望向她的目光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艳和痴迷。
他们两个人的眼神变化,像是电影骤然按下了暂停键,镜头翻转,煽情的音乐响起,导演开始尽情地渲染地这一眼万年的画面。
那一刻,闵南行仿是这部爱而不得的剧本里的第三人。
嫉妒的情绪在一刻骤然翻涌,进而掀起滔天巨浪。
他开始后悔了。
不被爱的人,才是真正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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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宾客的惊呼和抽气声中,闵南行几乎要将手中的捧花捏碎,而后,以一种公主抱的姿势,将明时玥抱在怀里,距离礼堂还有二十几步的距离,他的步伐也跟着无尽放缓。
司仪举着话筒温柔地调侃新郎宠妻如命,闵南行神色如常地吻过她耳侧,强迫自己忽略底下那道让他快要发疯的视线,在神父的祷告下,同她交换彼此手中的戒指。
明时玥的手很漂亮,指骨修长,指尖偏圆润,指甲的形状也好看,戴上昭示着他们婚姻的戒指后,更衬得皮肤白皙细腻。
轮到新娘为新郎戴戒指时,她却怔在原地,不为所动。
神父只好又祷告了一遍。
在温和苍老的祝福声中,闵南行漆黑的瞳眸锁着她,轻声提醒:“时玥,为我戴上戒指。”
明时玥恍然抬头,眼底看不见神彩,像是蒙了层雾,瞳孔过了许久才缓缓集中焦距。
在同闵南行视线相撞时,明时玥失措的表情发生了变化,闵南行分不清表情是厌恶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唇盘勾起一抹近乎于自嘲的笑。
就因为看了闵池舟一眼,她至于这么失魂落魄吗?
闵池舟在她眼底,就那么重要吗?
在两个人近乎对峙的目光中,明时玥的思绪逐渐回笼,像是下定决心般,“婚礼没必要办了,闵南行,我们离婚吧。”
周遭响起一阵低语声,混杂着抽气声,神父同司仪互相对望,眼底分明写满了惊恐和不解,司仪迟疑两秒后,面色如常地为明时玥刚才说的话解围,仿佛她只是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在场的人依旧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唯有闵南行的脸色愈发冷峻,像是笼了层寒霜,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明时玥跟前,强硬地同她交换戴上了戒指,怕她挣脱,大掌扣住她,唇畔讥讽的意味让人不免脊背发寒。
“闵南行,你何必逼迫我……”
闵南行却恍若未闻般,堵住了她那总是说着足够能让自己发疯的唇,怀中的新娘却并不配合,用力地将他的唇咬得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