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你再敢说谎我一定会杀了你!你以为我只是说说嘛?啊?”说着厐又加大了拉扯夭头发的力气。
为了减轻头皮的疼痛,夭不得不用手臂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倔强地与厐对视着,却不肯言语半句。
“你说话啊!怎么不说了?继续撒谎啊!”厐连续猛力拉扯几下夭的头发,另一手又掐住夭的下巴,逼他张嘴说话。
夭猛力挣扎,他知道厐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继续撒谎掩盖,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怎么不继续撒谎了?你继续啊!”
夭不是第一次见到厐发怒,只是以往的对象不是他,他所知道的惹过厐生气的人,都已经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夭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寂静的黑夜。黑暗中仍然可以清晰的看到夭剧烈颤抖的身体,以及厐抓在夭胸前的手。
厐隔着衣服撕扯着夭伤口上的痂,夭只觉得厐将他伤口刚结的痂生生撕扯下来,带着血和肉。
夭疼得快要窒息,大口喘着粗气,嘴唇哆哆嗦嗦地颤抖着,手臂也因为疼痛而失去力气,全身的重量都被厐拉扯的头发吊住。
即便痛得快要晕厥,厐也没有放过夭。他继续撕扯着夭的伤口,似乎只有夭的惨叫声,才可以抚平他被夭欺骗的愤怒。
他最恨别人欺骗他,对他来说这是耻辱,然而夭却连续着骗他两次。
将夭胸前伤口的痂撕扯掉之后,厐还没有解气,他的手又抚上夭受伤的那半边脸。
“厐!你住手,快住手!”
门外小老婆的呼喊声,叫停了厐想要继续撕扯伤疤的手。厐抬眼望向门口,就见自己的老婆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
小大嫂来不及喘息就跑过来跪到地上,将厐拉扯着头发的手掰开,抱住夭的身体护在怀里,哭喊着责备厐。
“他是你的弟弟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小大嫂将夭疼到痉挛的身体紧紧护着,眼泪也吧嗒吧嗒地落在夭的脖颈间。
“你来这里干什么?”厐的声音阴冷,强压着怒意。
“我不来你就真的杀了夭吗?”小大嫂哭着质问厐。
“他敢欺骗我,就该死!”
小大嫂不依不饶,哭得稀里哗啦还不断指责着厐,“就算被骗了又怎样?那能比得上自己的亲弟弟吗?你怎么这么无情!他都叫的那么惨,你就没有一点心软吗?欺骗了你适当惩罚一下就行了,至于要他死吗?”
厐被小老婆哭得不耐烦,站起身来,冷声呵斥,“闭嘴,别哭了!”
“就不闭嘴!”小大嫂继续任性哭着指责,“夭这么可怜,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就不能心疼心疼他吗?他从小自己住在半山腰,活得唯唯诺诺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到你和罔还有父帝,他哪里来的胆子敢私闯秘境还杀害罔啊?”
厐不想跟个妇人争辩,抓住小老婆的胳膊就将她从地上拉扯起来,夭也被直接丢在地上,翻滚了一圈。
“来人!”厐一边拉扯着小老婆往门外走去,一边对门外的侍从喊道,“把夫人给我关到房间里,守好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他出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小大嫂胡乱挣扎着,她知道她若走了,夭的性命可能就不保了。
厐最后将小老婆打晕丢给了进来的侍从,随后又回到夭的身旁,伫立许久,直到夭闷哼一声,厐才弯腰把夭从地上抱起来,走出了房间。
在厐的手抚上他受伤的那半张脸时,夭就已经因为疼痛而陷入半昏迷状态,他听到了小大嫂的哭声,知道有人把他抱在怀里。但是他最终还是抵不过剧痛,意识渐渐模糊,却还可以隐约感受到疼痛。
昏昏沉沉之间,脚下传来冷意,随即冷意渐渐包裹住他的全身,让他忍不住冷颤,意识渐渐清明。
他感受不到疼痛,只有冷意。
夭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眼的却是水中倒映出的自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夭,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却听到了从头顶传来铁链的碰撞声,以及水波流动的声音。
迷蒙的双眼看着水中的影像破碎,夭这才清明起来,他又被关到了这个地方。
从六岁那一年第一次被关到这里,夭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了。记不清次数,却仍然记得每一次带给他的身体和心理上的折磨。
不过,这一切,夭似乎都习以为常……
他忍不住冷笑,而后又笑出了声,最后哈哈大笑,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
“被关到这里,你很开心?”厐浸满冷意的声音从牢房门口传来。
“开心,我当然开心!”夭停止了笑声,回答厐。
夭的回答让厐猛然一怔,他眉头紧锁着,现在的夭让他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