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不足惧,我有办法找到他。至于邱女侠么,要看你能否狠心。”
“你是说杀人!”邱慕青脸色大变,急忙摇头摆手:“不行,不行,她是我母亲,我岂能杀她!”
“当然不会杀她,而是让她沉睡不醒,我正好有这样的药。”叶渐离说得很轻松,仿佛在讨论吃饭喝茶:“你是秋风山庄的少主,可名正言顺继承秋风箫,跻身中原四大高手,再迎娶柳天姿,让那傅清风望尘莫及。”
邱慕青动了心,但仍是犹豫不决。叶渐离捏着他的软肋又添了把火:“你是邱女侠的儿子,她明知道你的心意,却仍要撮合柳天姿和傅清风,难道你没有怨气?同样是四大高手的传人,人人器重傅清风而忽视你,难道你不嫉恨?眼下应该快刀斩乱麻,倘若邱女侠醒了,倘若傅清风回到柳家堡,哪里还有你的位置?”
“可是我怕,怕……”
“怕什么,又不是要人命,邱女侠不会受苦。只要你应承了,不必亲自动手,我会替你做好一切。”叶渐离想要打消他的顾虑:“万一事情暴露了,你只须揭开我的真实身份,大家只会讨伐我,没有人会怀疑你。”
你若做出违背信义的恶事,我会亲自清理门户!这是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想到此处邱慕青艰难地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已别无选择。那时他正与柳天姿温存,却被母亲意外撞见,眼见柳天姿没有意识,她才知道儿子犯了大错,幸亏饕餮卷了进来,否则此事不能善终。
“别担心,我会帮你!”叶渐离轻声安慰他,暗道一声好险。邱慕青不知道的是,邱莹莹夜访柳天姿不是偶然,而是叶渐离刻意安排,是他授意叶宽引邱莹莹来的。尽管有饕餮这个插曲,但事情还是按他的设想发展——利用柳天姿拿住邱慕青,进而控制秋风山庄,以便在中原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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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拨云见日
叶渐离如愿制住了邱慕青,拿住他的把柄,将他拉入己方阵营。
“邱师兄,叶庄主,师兄叫你们过去。”一个弟子边跑边喊道:“陶师叔来了,大家都去会客厅了。”
邱慕青打了个激灵:“陶秉文呢,他也来了吗?”
“听说陶师兄也在。”说话间那弟子已经走远了。
两人跟在后面,邱慕青脸色煞白,他故意放慢脚步,低声警告叶渐离:“我早就说过陶秉文去查你的底细,你竟然无动于衷,竟然让他平安到了柳家堡!丑话说在前面,倘若他找到证据指认你,我可不会帮你,你别想连累我!”
“宅子里人来人往的,你慌什么!”叶渐离反倒很平静:“这么多年的旧事,我猜他查不出来什么。”
“猜?这等性命攸关的事,你竟然只是猜猜而已!”
“邱兄早就说过,陶秉文找的画师与陈州城的乐师是好友,十多年前两人相伴去池州,彼时叶渐离不过十多岁,这么多年容貌会变是常事。天机山庄的老人都死绝了,这事已是无头悬案,信或不信,根本无从查证。”
“你还不知道吧,中原四大高手就属陶师伯心眼最多,他是最不容易对付的。”
“既如此,那我更要会会他。”叶渐离说得淡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邱慕青仍是忐忑不安,故意与他拉开距离,两人前后脚来到会客厅。
会客厅内,柳天奇向陶行之说了近期发生的种种:如何从九龙阁抢回孙二爷、莫听雨诛杀朱雀、傅清风因骆寒之死决裂、邱莹莹为救柳天姿负伤等等。说到真假叶渐离之争时,恰好叶渐离进门,气氛登时变得紧张起来。
叶渐离不以为意,向陶行之行了礼:“关于晚辈的误会,想必陶前辈听说了。”
“叶庄主来得正是时候。早在泰山英雄大会时,便有人怀疑庄主的身份,并嘱托我查证。”陶行之说的是实情,却故意掩饰了些细节:“但天机山庄覆灭已久,叶氏一脉人才凋零,只能寻些故人来辨别真假。”
“前辈查到什么不妨直说,叶某自诩问心无愧。”叶渐离暗暗观察四周,他见陶氏弟子神态平和,并无剑拔弩张之势,更加笃定此事于己有利。
陶行之抬手示意,陶秉文拿出一幅画,随即打开展示给众人。这是一幅人物画,枝繁叶茂的大树下有架秋千,秋千上坐着一位美貌妇人,顽皮的少年站在秋千旁边,手里捏着一片树叶。
众人看得疑惑,叶渐离也不吭声,邱慕青便问道:“这是?”
“叶庄主不认得此画么?”陶秉文不答反问。
“这是我和母亲的画像。”叶渐离说得很慢,这是他的推测——画中的大树很眼熟,像是天机山庄的那株女贞;画的颜色黯淡,画纸发黄且卷轴老旧,足见这画已有些年头;画中的少年身材颀长,容貌与妇人有些相似,联想到陶秉文找的是画师,便不难做出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