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郢之十分不认可宁礽这轻佻的举动,皱眉:“你这样,何秋行不管么?”
宁礽一怔,花枝似乎蔫掉:“哈?管什么?”
于郢之:……
全仙林不都在疯传何秋行霸道善妒,为惩罚宁礽在外沾花惹草引蝶招蜂,二人日夜颠鸾倒凤一夜七修……
理智上于郢之不信,可外面说得跟真的一样。毕竟宁礽是个亲一口就能提升五百年修为的炉鼎,说道炉鼎,首先想到就是双修。
于郢之来来回回把宁礽打量的三次,心道:这明明只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小屁孩,霸道善妒沾花惹草可能是真的,一夜七修什么的……不太可能……吧?
宁礽看着于郢之变幻莫测的痛苦面具:“?”
在沉默将人淹死的前期陈七终于鼓起勇气挺身而出:“这这这这这这么简单?”
宁礽不信任地从于郢之身上收回目光:“嗯。”
“真的……吗……”
于郢之补充道:“你难道没看见,月光下,所有人的影子都微微偏向她吗?”
陈七一怔,有什么东西从他脑海中划过——
···
两日前。
阴暗的厝灵祠堂中,宁礽骈指一抬,掀开灵台上的白布,俯下身细细端详面容姣好的女子。
他轻轻拂过她玉白脖颈上狰狞的口子,周围还落着发灰的碎肉,和胡乱缝上的黑线——很显然,她的头被什么钝物砍掉,又被人逢回去了。
瘗玉埋香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惜的事情之一。
宁礽怜惜地叹口气,道:“死者何人?目击者何在?”
平日里,宁礽说话总是带着感叹号,有一种兴致冲冲热烈明朗的疯劲儿,可一出豆砚山山门,那是装得是人五人六,看上去又拽又冷,似乎一句话不对心就能将方圆十里夷为平地。
而在场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吐刚茹柔,看菜下碟。
宁礽陈七二人看上去一个年龄尚小,一个瘦瘦高高,好像风一吹就倒。
村民嫌弃着豆砚山仗着世家大族不将他们这偏远小村放在眼里,甚至有人还挥着棍棒要来赶人。
殊不知,来的这两位都大有来头,一个是豆砚山长公主,一个是法力高超天资卓人的新晋弟子。
可能是跟何秋行待久了,宁礽不悦时的眼神跟他一样冷漠慑人,气场威压。
陈七刚开口时他们还一脸不服气。
宁礽一个眼神压过去,那些人抗拒不了附属遵从强者的本能,立刻紧了声。
“我说,死者何人?”
灵堂大门唰地一声响亮遍打开,一人大步流星踏入门来,哐地一声将株浸血桐枝扔在地上,朗声道:“死者宋家独女璇,年十七,父母双亡,家产被叔伯抢去,投奔舅家。”
血腥味扑面而来,灵堂众人议论纷纷,唏嘘的唏嘘,不耐烦的不耐烦。
宁礽微微侧目,一怔:“怎么又是你?”
适才气场全开的于郢之气势全无:……
“这话该我说好吗!我只是奉命调查多年前灭狐疑案,碰巧路过此处,若知你来我必定绕道此处!”
此时此刻,宁礽终于理解为什么豆砚山接手案件后都爱大开不许出不许进的守阵了。
虽然人多力量大,但自己认真解案时有人打扰真的很烦啊!
宁礽抬手一按,指尖灵力流转守阵铺天盖地落成,山林震荡入怒吼,众鸟哗飞兽聚散。
灵堂众人站不稳,皆抱头惊呼。
宁礽主修符咒而非阵法,这个守阵怎么说都有些粗制滥造。
于郢之:……
有必要吗!
他边挥开粉尘边咳嗽:“你也不必这么想杀掉我吧?”
宁礽满意地拍拍手,心道虽然没有何秋行的阵法好看,但也能用啊。
半晌,宁礽莫名嘶了一声,疑惑道:“奉命?奉谁的命?你家少主,我二师兄?”
于郢之:你这反应,真快。
他刚欲回答,目光落在陈七身上,觉得眼熟,向前一步:“哎,你……”
陈七怯生生地躲在宁礽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
宁礽十分豪迈地朝后一指,道:“这是我家小哑巴,你不许欺负他。”
于郢之:……
你睁大你那眼睛好好看看我哪欺负他了?!
终于轮到宁礽罩人,他得意到那只看不见的尾巴舞到天上去,嬉皮笑脸却语调冰冷:“目击者何在!”
宁礽轻轻松松就将于郢之吸引走的目光紧紧攥会手中。由于变脸太快,他一开口,四周都惊愕地陷入沉寂。一群人齐刷刷后退,只留下三男二女哆哆嗦嗦留在原地。
被一众推出来的两位姑娘吓得面色青白,互相扶持着缩成一团。其中两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绷紧四肢,一个厚嘴唇,一个眼上有道一寸长的疤,似乎随时都会暴起砍人,还有一个白面书生甚至瘫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