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让我去?”让檀盈去?
何秋行不答只是让他坐好。
宁礽脑子里又炸起檀盈说的那句话:“你说我图他什么。”
他胡思乱想着,偷偷撩起眼皮,却正好对上何秋行被纤长眼睫盖了一半的视线。
被抓现形的宁礽:……
谁料何秋行“恶人先质问”:“看我做甚。”
宁礽吭哧半天,憋出一句:“……只有你先看我,我们才能对视。”
谁知何秋行歪了一下头,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四两拨千斤:“原来如此。”
宁礽:…………
他又羞又气愤地红着脸:“咱们真的不下去看看吗,他们把牧先生的店砸完了怎么办?牧先生现在没有灵墟,只靠如梦令吊着命,他伤着了怎么办!”
何秋行看宁礽如此担心,大为不悦:“……不会砸完。”
宁礽不解:“为何?”
“是你的牧先生自己砸的。”
宁礽:……哈?
如果此时有人在场,都能听出一股酸味。
哦,对,当事人除外。
·
黑衣人沉下脸,额角青筋暴起,切齿质问道:“牧归泽,你还没玩够。”
牧归泽只觉得好笑:“你是以什么身份问这句话的?”
黑衣人不答,牧归泽将空了的酒壶掷在桌子上,道:“是屠我师门的仇敌,还是逼我自碎灵墟的凶手?”
牧归泽眼睛疲惫地闭上又睁开:“水淹洛城后我还妄想你能改邪归正,谁知又是我自作多情。如今,你又走上这条手足相戕的路开始,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
黑衣人促狭地笑了一下,道:“牧先生,你当真觉得你茕茕孑立无牵无挂了吗?”
牧归泽撩起眼皮,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黑衣人突然附过身前倾,几乎要碰触到牧归泽鼻尖。
他伸手爱怜地在牧归泽扎手的下颌上轻轻划过,牧归做向右躲开,黑衣人却不愿如他的意,狠狠卡着牧归泽下巴掐过来,垂眸端详牧归泽红润的嘴唇,似乎下一息就要亲吻上去:“牧先生啊牧先生,不管是什么时候,你依旧是谁也保护不了。”
牧归泽下眼睑上压,道:“比如?”
“比如你们的小鬼。”
牧归泽毫无征兆地悍然出手,点闭黑衣人手臂经脉,从袖口倒出光斑顷刻间化为短匕,直接刺向黑衣人咽喉!
黑衣人攥住牧归泽手臂,牧归泽当即松开手又伸出左手从下方接住,捅向黑衣人心肺,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刺穿。
刹时有人提剑闯入,黑衣人点了牧归泽大穴将他定住与闯入者交战。
须臾间刀剑碰撞,铿锵击响,胜负难分,根本看不清二人诡谲多变的身法。
直到黑衣人喘着气在檀盈耳旁说了句什么,檀盈动作一滞,被黑衣人得了先机一举击败,被捆仙索束了丢在墙角!
黑衣人惋惜道:“牧先生好狠心,不但不疼我,还找人来杀我。”
说毕便咬着牧归泽嘴唇狠狠吻下去!
牧归泽想要躲开未果,反而带掉矮桌上的盘盏,最后连矮桌也翻了过去,巨响震动店客,众人皆惊呼起身想要往帷帐后一探究竟。
牧归泽的脊背被黑衣人压得向后弯曲,只能依靠矮凳的靠背支撑平衡。
他气息耗尽拼命挣扎,毫不犹豫咬烂黑衣人唇舌!
黑衣人吃痛却未躲开,反而更加凶狠地吻着身下那人,像是惩罚泄恨。
牧过泽不知从地上摸到什么东西,够到就砸向黑衣人后脑,黑衣人却先一步握住牧归泽手腕,上举固定在他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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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有刺客破门而入,挥剑直刺何秋行胸膛!
“闪开!”
宁礽瞬间抽剑挡开,何秋行捏起手边竹筷插穿那人咽喉!
刺客倒在地上,怒视着宁礽不动了。
宁礽用寒砚挑开此刻脸上蒙面,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道:“死了。果真是阿扎依……”
“嗯。”
正当宁礽想要上前细看,只见不动的死尸忽然发出浓厚的刺激性黑气,细密笼罩着整个空间!
宁礽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入何秋行胸膛。何秋行一把稳住他,抛出净洗符。
只见金黄的符纸慢慢变黑,变焦变脆,快速吸收黑气,化成粉尘不见了。
末了剩在房间里的,只有何宁二人。
“阿扎依怎么会是一片青鳞?”
说毕宁礽呸呸几声,缓解口中吸入的酸气。
何秋行慢条斯礼地擦净手指,把一颗清浊丹塞进宁礽口中,道:“金沙楼的姑娘大概已经凶多吉少,现在出现在楼中的酒女多半都是这东西变的。”
宁礽舌头一动,就将丹药拨到左边,脸颊立刻鼓起一泡可爱的小包包:“青鳞……我怎么记得辰啸的鳞甲是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