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算是你的徵羽琴,你打架不能不带我。”
孟洵舟:“……”
最终,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妥协道:“好吧。”
话音未落,刺眼的绿光一闪,洛琴生变为琴灵,回到了那把徵羽琴中,轻轻落在孟洵舟面前。
孟洵舟有些恍惚,他突然意识到自从徵羽琴变为人形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并肩作战过了。
他无奈一笑,吻在琴额,道:“我孟某人也算是年少成名,当年的《清听音》也曾令邪祟魔头闻风丧胆,没成想……”
“哎,十几年来我竟只把你当乐器了……如果这么说,徵羽,我们也算是好久不见了吧?”
待孟洵舟再度抬起眼眸,眼中已毫无情绪,他就像无悲无情的神。
也只有在这时你才能想起,世人对他的评价是:“狷介景明,霁月欺霜”。
只见他快速连用泼剌,阵阵悲音如催命符般被接连催发,绿色音波荡漾而出,将阵法天裂一样的缺口徐徐补上!
尸鬼铺天盖地的袭来,宁礽大惊:自从上任魔君死后就无人会走阴通鬼的炼尸之法!难道介白学会了?
“尸鬼现世!”
孟洵舟也是一惊,连连后退,脚底下的青石砖被灵力的余味冲击出网状的裂纹,迅速地朝四周爬去。
无数邪祟从无尽的虚空中走到尘世中来,直接扑向没有灵墟不会法术、对于邪祟来说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明百姓,抓住他们的胳膊,毫不犹豫地咬破他们的喉咙。
一部分挣扎两下就去阎王那排队等轮回,一部分因为怨念太深,瞳仁被邪祟吃掉后竟然长出獠牙,皮肤变得青紫龟裂,直接变成邪祟!
焦灼之时,却见介白坐在由无数小鬼抬着的阴鸾驾,出现在上空!
阴鸾驾上挂满了涂着金粉的婴孩头骨,介白在薄如蝉翼的帐纱后翻腕捏着用尺骨制成的烟枪,十分迷醉地抽一口,吐出紫色的烟雾。
孟洵舟大怒,琴音骤然变得凄凄哀哀,刺耳急促,无数藤蔓枝芽破土而出形成屏障,却只有少部分的百姓被看看护住。
介白用兵不武,她猩红的嘴唇一撩,涂满丹蔻的指尖一挥,便带着无数邪祟压境而来,两三下就将孟洵舟的琴音冲击破碎。
孟洵舟应声吐出一口鲜血。
“累不累呀,你还是歇歇吧。”
介白的声音和她的长相一样,娇媚异常,任何话语经过她的唇舌都会让人联想到快要腐烂的芍药花。
只听她丹唇微启,娉婷道:“孟仙君,好久不见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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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望舒山庄·第五
宁礽被介白右目诡异的重瞳惊到,一时间忘记呼吸。
又有两只数丈高的尸鬼从空中落下,身上挂满畸形的邪祟,在落地的瞬间地动山摇。
上任魔君,宁礽的生父柳且歌修习邪术所炼的不化骨,无知无觉,无痛无感,开修炼僵尸的先河;介白不及柳且歌,只能修炼到尸鬼的程度。
通常来讲,一名仙道修士可以匹敌一只不化骨,两名丹道后期的修士才能应对一只尸鬼!
介白随意地一打响指,两只狰狞的尸鬼便咆哮着朝孟洵舟奔来!
“这是可我的小可爱,你陪它们玩玩吧~”
孟洵舟咬牙,下颌线上的筋骨明显紧缩了一下,只见他快速拨弹琴弦,惊雪剑呵噔一声出鞘护主!
《清听音》并非清心养性之曲,反而凶悍激越,琴音大开大合急如律令,层云被冲击散开,露出寒凉的黄金轮,山间草木剧烈摇晃,碎碧簌簌作响,惊雪剑气势非凡,夜凉剑法出神入化,很快就将缠着邪祟的尸鬼大卸八块。
宁礽纳罕:不愧是年少成名自成一派的孟洵舟,他的境界明显已至仙道,却和何秋行一样,未称“君”……
孟洵舟一抹唇角鲜血,站直,脊背如松傲寒松柏,直视着介白,道:“介白!你我二人的恩怨不必由无辜百姓承担!”
“恩怨?”
介白一剔眉角,额心中央的那道阴翳纹,如一道猩红的诅咒:“无辜?”
介白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孟洵舟,原来你没忘记我们之间的恩怨啊!”
她忽然止住笑声,咬牙切齿道:“何予帘就是为了保护那些无辜的庶民!害得我妹妹魂飞魄散灵墟尽碎!我让她偿命怎么了?你却偏偏要来多管闲事……”
宁礽怔愣:怎么还有我师父的戏份?!
怪不得他与玉佩通灵所见第一个场景是在豆砚山……原来那是孟洵舟在救他师父?
“不过……”介白又笑了,“孟洵舟,你当真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高义之士呢,何予帘,无所不能的撷华君,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救了她……”
宁礽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爆炸,开始他以为孟洵舟修炼之时被反噬,徵羽琴走火入魔;谁知到最后,竟然还有他师父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