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药粉好用得很,再重的伤,止血也只在短短半柱香,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会使疼痛加倍,人也更加清醒。伤处越重,它越能保证伤者不会一睡不起。
除去平日紧急疗伤,用于审讯也是一大利器。
正巧这时荣安进来回话,段回峰顺带让他把太医带去柴房关起来,待日后向垣入宫再给封越捎回去。
“公子,二公子说事已办完,他先回去了。先前有得罪之处,望殿下海涵。”苏叶双手奉上一枚闪着冷光的令牌,“二公子还说,把这个交给闻生大人,让他务必保护好您和殿下。”
段回峰奇怪:“你不回去?”
“来之前就说过了,让我陪你住几日。”
段回峰埋怨道:“你一眼便知孤没事,还费时间诊脉,有那时间,向境也不至于多喝一碗毒药。”
向垣恨铁不成钢,瞪他一眼,气他拎不清:“多喝一碗有什么要紧?他就是死了又如何?重要的是你,你被人追杀行刺,总得仔细些,确定无恙才行。”
看他表情不大好,向垣又宽慰。
“表哥,你也不用太担心,有我在他不会出事的。就算出事了也不会影响你与向家的感情。”
是么?
他担心向境,只是因为怕得罪向家吗?
段回峰沉默着,没有反驳。
虽然他明知不是。
旸国皇宫,御书房。
太医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
“他给我弟弟下毒,向垣一时气急,断了他一只手,陛下不会介意吧?”
断手的太医,还算太医吗?
封越本也不想再接下这个烫手山芋,被人记恨,干脆做个顺水人情:“他既错了心思,又伤了向公子的弟弟,就交给向公子发落罢。这等庸医,朕也不愿留他。”
向垣挑眉,了然道:“既如此,多谢陛下。闻生,赏给你练手,用完了,挑个人多的地方斩了,也让人知道,动我向家的人是何等下场。”
“公子说笑,属下是公子的近身侍从,给我练手,他还不够格。大殿之上不宜见血,属下这就提出去杀。属下告退。”
封越看着向垣百无聊赖地坐着摆弄茶盏等闻生,余光瞟见他腰间挂着一块不属于他的令牌:“月辰令都给你了,他还真是疼你。”
“哦,这个?”向垣拎起令牌晃了晃,随意道,“我是代我二哥留下的。您也知道,我二哥比我还懒,从辰山到平城都不肯,更遑论到渃水了。他能来一趟属实不易,也亏的陛下有面,请的动他。”
“他怕太子还会出事,让我陪住几日。又怕有无知宵小连我也伤了,这令主要还是给闻生用,只要能保我和表哥平安,杀多少人都算我二哥的。”
封越眼皮一跳:这是故意吓他呢?
“陛下您也知道,羲国式微,向家只求自保。只是涉及到庶弟,总得管上一管。”
庶弟庶弟,这个向境实在碍眼!
王升进来:“陛下,萧统领殿外求见。”
向垣识趣地起身拱手:“陛下公务繁忙,向垣不多打扰了,告辞。”
萧裕之急急进来,遣退其他人,上前两步,眼睛放光,小声道:“陛下,他不比向天鸿。”
“臣在他回程路上安排了追兵,可他似乎急于回国,根本不曾还手,甚至受了两处伤。”
不比向天鸿……那是不是,就算和辰山打起来,他也不必担心了?
“现在他们有防备,暂时找不到理由开战。你去告诉余庆冉,继续招兵买马,再练一支军队,后方待命。待打下羲国,直接连同辰山一并收入囊中。”
只是……
萧裕之愤恨道:“前两次行刺段回峰,都被那个向境打乱了计划。这次本可以悄无声息地了结他,可向垣一来,又让他捡回一条命。”
封越摆摆手,让他别太在意:“一个小小侍从罢了,等向垣一走,随意找个理由发落了就是。”
段回峰守在向境身边,时不时推推向垣:“他何时能醒过来?”
向垣忍不住推他:“你都问了我多少遍了?我这又不是灵丹妙药,一颗下去就生龙活虎了,再说化水本来就可能减药性,你好歹给我点时间啊。表哥,你去该干嘛干嘛吧,我亲自在这看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就是你亲自看着所以才不放心。
不过好在段回峰也知道一直追问不大合适,出门转了一圈拿了今日份的书来,坐在屏风后等他醒。
向垣无奈摇头,看他终于不在了,迅速拿出一颗丸药塞进向境嘴里。
他都从宫里回来了,向境都没醒,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也许内伤外伤太重,得再用一粒?
他又坐了一会儿,忽然听见有呼吸声逐渐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