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长义摇摇头,又恢复了平时不说话的模样。安静许久,他一扭头,看见向长仁,又一秒破功,认真给傻乎乎的兄长解释。
“齐泉武艺高强,他能收住。”
“那二叔叔怎么办?齐泉可是他最信任的人,连珏月都比不上。”
齐泉与珏月看似不分上下,可向境对齐泉素来宽容,从未责骂,遑论处罚,甚至放心由他服侍段回峰。
向境是偏心齐泉的。
“哥哥,你不懂。”
“我是笨,但是你不能仗着自己有几分聪明就为所欲为。”
“是啊,哥哥好笨。你回来了,太子就要走了,二叔叔哪有心情想齐泉?”
“哦,也是,我来时听说太子已经命人筹备他们大婚了。”
“所以说哥哥笨,如果二叔叔能和太子回去,干什么把宜然放到我们这里?哥哥,你不要只长个子,长力气,也长长心眼吧。”
被他这样直白的一噎,向长仁也不知怎么应:“知道你聪明,但是你聪明得过宜然?被她发现怎么办?”万一哪天宜然想起过去的事了,岂不是要与他们生分?
“自从她摔下来,胆小又怕事,大不如前了。”向长义打了个哈欠,爬上榻去,“哥哥,我最近好容易困哦,我不跟你说了。”
向长仁点点头,以为是伤口愈合消耗体力,没有多想,只嘱咐他一定别再自作主张,向长义满口答应,也不知听进去几个字。
朝峰院里,段回峰与向境已经更衣就寝,二人躺在榻上,段回峰辗转反侧,时不时听见衣裳与衾被摩擦。
向境起身看看他:“殿下,您睡不着吗?”
“吵醒你了?”
“殿下在为齐泉伤心吗?”
“孤只怕你心里难过。”
“境儿早就说过,世上只有一个向境,却有千千万万个齐泉,就如殿下只有一个,世上亦有千千万万个向境。为人臣者,前仆后继,没有谁是不可代替的。”
“可是,你明明那样喜欢齐泉。”
向境被他逗笑了,故作娇嗔:“境儿明明只喜欢殿下。”
他吻上来,极尽缠绵,呼吸间都是段回峰的气息,化作根根情丝,二人纠缠沦陷。
二人十指紧扣,尤其是当段回峰探入时,身下的人总会弓着身子欲躲,却只能困在他臂弯与床榻间的一方天地,躲闪也似迎合,直扑到他身前,汗津津的身躯紧紧贴合。
混沌朦胧中,向境手指不自觉用力,紧紧抓着段回峰,每当他退开些,向境就会下意识缠住他,目光懵懂哀伤,引得段回峰心头酸涩又满足。
到最后,手指无力摊开,口中也受不住地呜呜嗯嗯逸出声来。段回峰不喜他放开,却喜他低喘呜咽,费了极大耐力才勉强忍住没有把他弄坏弄伤。
“抱……呜,抱……”
段回峰待向境有求必应,深知向境在他跟前极需安全感,亦深知向境最怕情事时情人的远离,腾出一只手,用力把他揽在身前,连空气都挤不进去。
事毕,段回峰吻着他如缎长发,鼻尖萦绕着来自向境身上的药香与欢爱过后的味道。
“就算是当年的你,也不可以被代替。”
向境笑笑,没有多言。
这是二人最后一次交颈入眠。
次日,段回峰用过早膳,便在朝峰院来回溜达,一想到以后都不能再来,他着实有些舍不得。
直到向城那边来人,请他上船回去,段回峰才回屋牵起向境准备走。
向境忽然挣开他的手,无比庄重叩首一拜。
段回峰一怔,旋即无奈:“又跪,膝盖不痛吗?快起……”
“臣恭送殿下。”
“胡闹,我们不是一起回去?”
向境摇头,退后一步,与他拉开距离:“不,殿下,我不回去。”
段回峰以为他是不愿意与向城他们住一处,连忙安抚道:“你放心,不回向府,我们回太子府。”
他都打点好了,他一回去,就能登基,然后向境受封,大婚,就算向境不喜欢皇宫,也可搬去二公子府,总之,他不会再让向境受任何人的欺负!
岂料向境仍摇头:“殿下,我不随您回平城。”
段回峰努力压下心头不好的预感,扯出一抹笑来哄他:“你这是怪孤来的晚了?你闹,孤高兴,也愿意哄你,可城兄还等着呢,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好不好?”
“殿下,我……”
“别说话!别说话,乖,我们先回去,回去了慢慢说。”
“殿下!”向境提高音量,脚下生了钉子,“殿下,您冷静些。”
可他怎么冷静?他没办法冷静!他不知道向境又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只知道,若是这次向境不回去,他就不能娶他了!
他怎么能娶别人?他做这些多,都是为了能娶到向境,他怎么能娶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