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月迟疑:“回公子,三公子昨日出去玩回来的晚,不慎染了风寒,这会儿怕是不能过来。”
“他病了?!怎么都没人来告诉我一声?”
向境翻身就下床,连段回峰都推开了,急切的样子让段回峰一怔。
齐泉着急:“公子自己尚未好全,管他做什么?他生病再正常不过,公子何必……”
“住口!”
向境气得不想说话,匆匆让珏月更衣。
“是孤不准他们说的,二公子要处置孤吗?”
“……殿下,我得去看看。”
“孤已经让人去看过了,他没事。”
“殿下。”
“过来。”
向境哀求道:“就一眼,我很快回来。我得亲自看过他才能放心。”
段回峰冷下脸:“向境,你一定要去吗?”
“属下只是去看一眼,只一眼。”
“你是为孤而生,不是为他而生的!”
“三弟一向体弱,属下心不安。”
“他体弱是他的事,你身为次兄,用心照拂就是,何至于把自己搭上?”
面对段回峰,向境再气也不敢像斥责齐泉一样骂他,低声恳求,话里话外都是要去看向垣。
“你忘了自己醒时是在哪了?你高烧烧了一夜!你都没有问问孤昨夜是如何过的!”
醒时在哪?醒时,醒时在段回峰怀里啊……他一夜未眠?!
向境慌了神,下意识跪在地上,拉着他的衣袖求情:“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孤知道你担心,已经派人去看过了,他只是风寒,喝了药没事了,你连孤的话也不信?向境,你骗了孤那么多次,是孤不该信你!”
几人垂首听着干着急,珏月看向境跪在地上承受怒火实在可怜,一狠心跪到向境身边。
“殿下!公子他病中不晓事,他不知道您陪了他一夜。您是知道公子的,他这会儿知道,定是愧疚不已,哪儿也不会去的。求殿下息怒。”
珏月推推向境:“公子既知殿下苦心,病愈前都不会出门了,是不是?”
她都快急疯了,想着法儿给向境递话,帮两人修台阶下,此刻段回峰不语,只是看着他,想来只消他应一句是,这件事便可过去了。
然而向境像是真的病糊涂了,看看珏月,又看看段回峰,任由珏月急得上火也愣是没说出一个字,一味拉着段回峰的衣袖。
岂料段回峰这回是气狠了,又许是一夜未眠脑子不清醒,心浮气躁,见他不语,自觉得到答案,竟一甩衣袖丢开向境,看他身处病中仍伏在地上发抖也没有过多怜惜。
“孤在这里衣不解带照顾你,孤不求你体谅回报,只想你好好待自己。你既不领情,孤又何必这般殷勤?太子府不能无人主事,孤回去了,你爱去哪去哪罢。”
荣安看他要走,试着从旁劝两句,然而段回峰气得不轻,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狠狠一甩袖就往外走,拦也拦不住。
珏月抱怨:“三公子真的没事,您何必为了他跟殿下生气呢?”
向境沉默片刻,教珏月扶起来:“有没有事,我亲眼看过才行。”
珏月也有些急了:向垣病痛是家常便饭,且不说向境自己还不舒服,就单单气走段回峰就足以让向境痛心了,他竟还要去看向垣?
“公子,殿下他真的走了,您……”
段回峰最多只是生气,以后慢慢哄劝请罪就是了,可向垣若是出事,他一定会恨死自己,自责至死。
“更衣,去朗月院。”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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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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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南湖郡王来了。”
向境略一思量,知道段回峰去了别处,短时间也不会回来:“传。”
“听闻二公子抱恙,小王特来问候。”
“郡王有心了。本公子也许久不见郡王,心中甚念,你们都下去吧。”
郡王看着向境,不过几月,已不复当初意气风发之态,面容略有憔悴,正值盛夏,他却凭生感到一股寒凉,似秋雨,似冬风。
“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二公子心里清楚,如今病重,想必有太子垂怜也无济于事吧。”
“郡王不喜与人交,心却透亮。既知我被忌惮,又何必来一趟呢?”
南湖郡王手上有兵权,向家更是有权有势,有兵有钱。当日段业拒绝南湖郡主与向境的婚事,自然不是为了向境。
他忌惮着防范着,一切可能威胁到他的人。
“被忌惮的又何止二公子一人?”南湖郡王长叹,不喜与人交只是托辞,三分天性,七分手段,不过是为了自保,“求二公子指条明路,小王感激不尽,愿为公子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