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脸色也太差了,二公子见了必定起疑。不如还是先回去休息,属下会好好照顾二公子的。”
向垣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对着铜镜看了半晌,扬手扇了自己两巴掌。
闻生:“?!”
“你再看看,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公子!您,您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闻生气得跺脚,“好了好了,看不出来了!”
向垣抽空瞧他不高兴,逗他道:“怎么,难道你还想亲自动手不成?你一动手,别的放放,二哥肯定能看出不对。”
他撇撇嘴,最后又照照铜镜确认,脚下踢踢闻生示意他端药罐:闻生干什么胆子都大,唯独对自己哪哪儿都小心,要让他动手,二哥这药也不用喝了。
按向垣的说法,腿伤还需休养一日,向境倚在床头看书,向垣坐在他身边陪着,然而不到午时段业就带了段回峰向城等要来看他。
没料到段业会来看他,向境赶紧召齐泉要起身更衣,谁知段业径直走进来摁下他,又是披衣又是递茶,向境不敢动,只得诚惶诚恐地接受段业的好意。
“朕来的不巧,倒扰了你们兄弟说话。”段业看看让出位置的向垣,问了两句向境的情况,打算说完正事赶紧走,“昨日情况危急,虽说太子来看过,朕也实在不放心。”
不放心是一层,毕竟他是故人之子,因着自己的吩咐受苦受难,心里过不去。
“将士都已安顿好了,朕打算等几日你恢复,借旸国皇宫一用,好好办一场庆功宴,大赦天下。”
“臣下卑弱,岂敢扰陛下兴致?臣也实在没有什么功劳,陛下不必如此顾及臣。”
“你是功臣,没有你的庆功宴,算不得庆功。”段业大手一挥,“两国合并尚有诸多事宜,留上一旬半月也无妨,正好也看看旸国秋狝与羲国的有何不同。”
他又想起什么,笑道:“到时候,你无需藏拙,必要好好露一手。从前天鸿骑射绝佳,朕也想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臣哪里敢与二叔叔相较?陛下只当看笑话罢。”
他不敢去看段回峰是何神色:他又骗了他,什么拿不起弓,什么六艺不通,皆是骗他的,骗得段回峰心生怜悯,纡尊降贵,手把手教他射箭。
另一边几人还在讨论皇宫要如何处理,将士去了军营,他们总不能一直在皇城安营扎寨。
“不如改成旸河行宫?既纪念了诸葛氏,也安旧旸国百姓的心,又不必毁去,以昭陛下仁义。”
“只是若要改,这些名字统统要改。”
段业拊掌笑道:“朕是没那个闲心了,你们这些莽夫自然也不行。向垣。”
“在。”
“这等闲雅之事还是由你来最合适。如何?”
“陛下所托,向垣必尽心竭力。”
“就在这住上一段日子,向境,你好好养伤,除非大事不准打扰,朕就命你去给向垣帮忙打下手,偷偷闲罢。”
“谢陛下体恤。”
向垣眯起眼睛:“风水轮流转,如今,也轮到我使唤二哥了。”
“风水轮流转,你也该收收心,有点正事。”向城叹道,“陛下您真是,偏给他这等清闲活计,有圣上荣宠,日后更不知他要如何张狂。”
段业反问:“不清闲的活计,向境能忍住不帮忙吗?”
向垣了然:“陛下这是心疼二哥哥,才连带我跟着沾光。”
第75章 道之云远,曷云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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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见向垣时,他正站在假山上,以扇为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怎么上到那么高去了?”
“大哥二哥!”向垣一喜,又稍稍显出不好意思,“方才看地形,为着方便才上来的。”
向城粗略一扫,向垣脚踩的地方有近一人高,前后又没有落脚处,心下了然:“然后下不来了?”
真丢人,要不是向垣动不动伤了病了,他绝对要把人扔进军营,磨上十天半个月。
向垣还在努力给自己找补:“我本想一鼓作气跳下去,只是……”
“只是一鼓不成,再而衰,三而竭?”
向垣赌气道:“二哥,你笑我!”
“好了,不笑你,快下来罢。”
说着朝他伸出手。
“来,我牵着你。”
向垣摇摇头,撒娇道:“二哥,这里太高啦,我牵不到。不如我跳下去,你接着我好不好?”
向境依言张开手臂招呼:“好,都依你,快下来吧,宴席要开了,早些去迎驾,总不能教陛下等着。”
“都多大了还惯他?”说罢又看向向垣,语气俨然变得严肃,说不出多嫌弃,“仁儿都不要人抱了,你还赖着二弟。”
“那是因为仁儿没有二哥这样的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