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个时间还没回家,或者这么早就睡觉了?
姜延周正猜着,听见了沙发上发出的一声叹息,他看过去,看见了一个抱着靠枕团成了一团的人。
那人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都开门进了客厅,她也没发现。
姜延周:“... ...”
行。
等他先回卧室换身衣服。
姜延周也没有把灯打开,只把鞋换了,就轻步回了房间。
沙发上的宋鱼,下巴抵在靠枕上左思右想,一会琢磨约画的客源太少怎么办,一会思考孟顾要是突然涨房租或者突然回来,她可怎么好,一会又想就算她做漫画,万一AI也会画漫画了,她是不是入行即失业... ...
诸如此类的问题塞满了大脑,直到她听到吱呀的响声从东边卧室的门上传了过来。
门半开着,里面没有开灯,只有室外的微弱灯光散在地板上。
是天已经黑了吗?是不是两个室友要回来了?
宋鱼站起了身来,熟门熟路地就往自己租住的东边卧室走了过去。
东卧室的门半掩着,她稍稍一推门就开了,宋鱼毫无开灯的想法,反手关了门,坐到了床边。
但她没留意到的身后,正在解开衬衣排扣的姜医生,手下顿了一顿,
姜延周疑惑地打量着某个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的人,趁着外面的微弱灯光,看到她反着手在床上摸什么,她没摸到,就干脆爬到了他的床上,从床尾爬到床头,直到把他的大枕头抱在了怀里,压在被子上坐靠在床头,又团了起来,继续思考,旁若无人。
姜延周:... ...行。
她既然继续思考,那他也继续换衣服。
他摘了手表,解开了腕扣,想解了衣襟排扣把衬衣脱了,但看了一眼床上的某人,又做了罢。
他只松了两粒领口扣子,把袖子卷到手肘,倚在衣柜上,不紧不慢地看她要在他房间里思考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不对劲。
但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就坐了起来。
没有开灯的昏暗室内,姜延周还以为她这次可算回了神,却没想到她一转身坐到了书桌前的皮椅上,拉过他的电脑开了机,嘴里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听不清,姜延周干脆走到了她身后。
她还没察觉任何异常,电脑虽然开了机,但却卡在了输入密码才能登陆的界面。
姜医生好整以暇地抱臂看她要怎么办,见她连着输了两遍密码都没打开电脑,心道这回总要回神了吧。
没曾想她挠了挠满头的卷发,嘀咕了一声。
“我改密码了?”
她试着回忆,“【卷发鱼】的拼音?”
姜延周一怔,见她手已经放到了键盘。
宋鱼正要输入“新密码”,忽然察觉有人一步上前,大掌落在电脑上,直接合上了电脑。
黑黢黢的房间里,他按开了桌上的台灯,宋鱼抬头看去,看到了男人低头看来的目光。
宋鱼吃了一惊。
“你、你怎么进了我的房间?!”
男人盯着她低笑了一声。
“你确定这是你的房间?”
什么意思?
这话问得宋鱼更加惊讶了,左右看了两眼,满头的卷发都炸起来了。
“啊?!”
她怎么到姜延周的房间里来了?!
他不紧不慢,音调上挑地向她“嗯”了一声。
桌上台灯的光亮不算亮,只能从桌面照到皮椅,又照在床的边缘。
饶是如此,宋鱼还是看到了她刚才折腾过的某人床上,凌乱的情形。
他把合起来的电脑向后推了推,推到了桌面深处,但脚步却向前进了一步。就这么一步上前,就将皮椅上的宋鱼困在了书桌、墙和床之前。
他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支在桌面上,俯身向皮椅上的宋鱼靠近了过来。
男人身上有残存的消毒水的味道,淡淡的,但多闻了两下,就令人有种进了医院的紧张的感觉。
桌上的台灯照在他半边脖颈上,将他过于突起的喉结映如山峰,宋鱼干咽了一口吐沫,在他俯身愈来愈近的距离中退无可退,慌乱盯着他的眼睛问了一句。
“你、你要干嘛?”
但他却反问了回来。
“应该是我问你,你要干嘛吧?”
闯进他房间的是宋鱼,爬到他床上折腾了一圈的也是宋鱼,最后坐在书桌前要开他电脑的,还是宋鱼。
宋鱼快哭了。
“我、我就是走错了房间!”
谁让他非要住东卧室,今晚没开灯,她糊里糊涂地还以为自己在之前的房子里,住的还是之前的东卧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