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宛城的气温飙升,加上之前的高强度运动,沈闻一路上都在怀疑自己被人给摁在了火笼里,连呼吸间都是燥热。
他一进教室就拧开了风扇开关。
扇叶开始呼啦啦的转动,在风扇运作的声音中,他随意抬眸,随即目光停顿在坐在窗边的阮芋身上。
她手里拿着中性笔,另一只手压着卷子,背挺得很直,偶尔黑发如瀑垂落,下一瞬间被她轻轻柔柔笼在耳后。
写完一张卷子,她呼出一口气,把卷子往旁边一扫,然后掏出一张贺卡,想了想,垂头落笔,自信写下:我的亲亲圆圆宝贝。
提行。
然后卡住。
过两天是席如愿生日,她除了准备礼物,还打算写篇小作文祝她生日快乐。
百分之一百的真心是到位了,但真要动笔开写还是不容易。
阮芋在考虑事情时总喜欢无意识的做些小动作,中性笔被她捏在指尖上下左右转动。
她老早就发现了到教室的沈闻,但一直到他都回位置坐好了,她还是没想出来写贺卡该怎么开头。
“写什么呢?”沈闻探了探脑袋。
阮芋立刻跟个小学生似的,头垂下挡住,手再一扒拉,把贺卡遮了个严严实实。
沈闻:“……”
这排斥的动作一出,他想起了自己现在在她眼里的身份——
普、通、同、学。
心底的一个声音在叫嚣:去他妈的普通同学,他不乐意和她当普通同学。
这声音越来越大,导致沈闻突如其来的觉得有些牙痒痒,他磨了磨后槽牙,气闷地偏过头看风景。
而前桌的阮芋思索了半天贺卡内容,无果,最后决定转换心情。
她今天的脑子不适合搞文学,还是写卷子得劲。
贺卡又就这么被她放在了一边。
沈闻托着腮,听到动静瞥了一眼过去,好巧不巧看见安安稳稳躺在桌角的那张贺卡。
他眯起眼睛,隐隐约约好像看见了开头的几个大字:我的亲亲圆圆宝贝。
?
接下来的还没扫过去,阮芋突然从桌肚里掏出数学书,啪嗒一声压在贺卡上。
圆圆宝贝是谁?
她还亲亲圆圆宝贝!?
沈闻直接起身,原本悠哉悠哉搭在桌面上的手就这么往下一甩,不小心擦过尖锐的桌角,划出一道很长的红痕。
痛感自手背传来,沈闻脑子总算清醒了一点,想起来之前好像听到过阮芋叫席如愿“圆圆”。
阮芋被他的大动作吓了一跳,回头看他:“你干嘛?”
“没事。”沈闻扯出一抹笑容,装模作样拍拍凳子,然后缓缓坐了回去。
女生之间嘛,称呼个“亲亲圆圆宝贝”多正常。
但转瞬,沈闻想起来自己好像才是阮芋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结果他现在的地位还只是个普通同学,别人已经是“亲亲宝贝”了。
沈少爷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似的。他实在没忍住自己想和她套近乎的心:“阮芋,问你个事儿。”
“说。”阮芋头也不回。
“在你转来行德中学之前我们就见过的,你有没有印象?”
阮芋写字的手一顿。
赠春镇,掀盖头。
她当然记得,但可惜她现在并不太想搭理他:“有吗?不记得。”
一句话把沈闻打发了回去。
阮芋继续写卷子,头顶的风扇呼呼的吹。
大题第二道是个代数题,阮芋正纠结于该怎么解,右边肩膀突然被人戳了下。
她疑惑地回过头去,对上一双清亮的黑眸。
沈闻稍微凑近了她一点,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问她:“真不记得了?”
他到底想说什么?
风吹起窗帘,阮芋把笔一转,摇摇头。
“噢——”
沈闻靠回椅背。
他的身侧是窗外的风景,少年唇角微弯,清风朗日和杨柳依依都落在他肩头。
沈闻真是个有着顶好皮囊的人,笑起来温柔得像是草长莺飞的春日。
“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样的好天气吧?”他说,“我还不小心接了你的绣球。”
阮芋没接话,只再次不自觉的盯着他脸看,直到这狗贼逗她玩似的接了下一句:“所以说,我不是你普通同学,我是你砸中的老公。”
?
??
或许是仗着此时教室里没有别的人,他才敢这么和她说骚话。
阮芋心脏猛地跳快了一秒,把这话在心里反反复复确认了三百遍,还是不敢相信:“你要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