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表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坦坦荡荡地夸赞她:“月亮一样的眼睛。”
看看,这么温柔的措辞。阮芋忽然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谢谢。”
“……”
接下来的几分钟,负责cue流程的媒婆打酱油打的很欢乐。
她那一大堆过渡词和互动词都找不着地方说。
就没见过这么积极的嘉宾。
该干啥立马就干啥了,她还没提要聘礼呢,那小伙子就先一步问她:“微信扫码行吗?没带现金。”
当然,最后那笔聘金又以“嫁妆”的由头全数退还,他们景区还附赠了一罐桃花酒和一个小玩偶。
至此,抛绣球表演全部结束。沈闻表面上接了小礼品,但扭头一下台就把桃花酒递给了媒婆:“借花献佛送您吧,我没成年,不喝酒。”
“很抱歉今天扰乱您的流程。”
搞得媒婆一把年纪还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哎哟没有,你这小火鸡辣么客气干嘛。下次再来嗷!”
沈闻笑着点头,摆了摆手,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结果他刚往黑豆花那儿走了没几步,严旬就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窜了出来,一个蹦跳勾住他的脖子:“我们闻宝有艳福啊!感觉如何?”
沈闻直接拍开严旬的手,反过来询问:“你没去占座?”
“嘿,占座哪有看你热闹有趣啊,你怎么天天净想着吃。”严旬顺着松开爪子,没过一秒钟,又揶揄地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你要人小姐姐联系方式了没?”
“没要。”
“啊?这么好看的你也不喜欢?”
“……”沈闻不太想搭这方面的话。
他不回答,严旬好奇心就更重,揪着一直问。
被问得多了。
“严旬,你是不是暗恋我啊?”沈闻突然笑了,桃花眼一眯,看向他,“这么好奇哥哥我的想法?”
严旬:?
“那行,”沈闻漫不经心抬起右手,指尖勾了下严旬的下巴,“那姑娘太文静,我没兴趣,别吃醋了啊。”
话说完,他笑着敛了目光,淡淡定定继续往前走。
严旬石化在原地。
眼见着沈闻真的要走远了,他才回神,一边嫌弃地搓着自己被碰过的下巴,一边几步跟上去:“闻啊,要不是兄弟我习惯被你骚了,你小心说这话真的被那啥。”
半晌,严旬又觉得只是自己被调戏有点亏,连忙扑腾着过去试图也勾一下沈闻的下巴。
但还没挨着人,严旬就觉得自己要被拍飞了。
同时还听见沈闻变脸似的冷冷淡淡一句:“滚远点。”
严旬:“……”
—
阮芋穿着嫁衣拍了几张照,后面还找了家照相馆把照片打印出来,打算赶紧拿回去给外婆看看。
没想到最后她被外公留在了赠春镇吃晚饭。
夏日的白昼很长,晚上七点多太阳也才将将隐去,天空被渲染成一片红。
后院里的老树下摆着大桌子,上面放了半个切开的冰西瓜,还有逐渐丰富起来的饭菜。
这顿晚饭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顿家常,外公的几个老弟兄们各自从家里带了炒菜过来拼桌。
几户人家聚在一起,忙碌间也谈天说地。
阮芋挨个摆好碗筷,笑着听长辈们聊天。
忽然,还在热菜的李婆婆一声惊呼:“哎呦,我那小孙子还没回来。”
话音未落,她就已经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急匆匆地作势往外走。
阮芋正巧刚把最后一双筷子放好,见状先一步拉住她衣袖:“我去找他吧,这天要黑了,您眼睛不太好,现在出去我们会担心的。”
安稳好李婆婆,阮芋又问了下她小孙子白天的去处。
“在打游戏呢!说了也不听,一放假就天天往游戏厅跑。今天还这么晚都不回,哎呦我这心脏噢……”李婆婆捂了下胸口。
阮芋连忙轻轻帮她顺气,略感诧异地问了嘴:“小胖不是挺乖吗?”
“那是在你面前乖,”李婆婆摇了摇头,“小人精,对着我这老婆子要多混有多混,一看着漂亮姑娘就知道收敛了。”
“婆婆也是漂亮婆婆,您别气,我到时候帮您说说他。”阮芋眨眨眼,等人缓过来后才拿过手机出了门。
赠春镇只有一家游戏厅,前两年开的,阮芋之前也瞒着外公外婆偷偷去了几次。
她顺着方向走,可路程才刚过一半,不远处就有个小豆丁抹着眼泪撞上她。
在周围游客们的侧目中,阮芋很快认出了这个小豆丁。
就是李婆婆的小孙孙。
她一顿,拦住头也不抬绕过她就准备继续往前走的闷头鹅,开口问道:“小胖?怎么啦?”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胖终于抽抽搭搭仰起脑袋,泪眼朦胧间确认了阮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