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渣过的侍卫成了敌国战神(67)

他指点了明布几人大殷的乐舞,让他们演给他看。曲子刚起,李从玉还颇为怀念故国之音,演到一半,他望着乐人们陌生怪异的脸,便觉得兴致索然,眼不见为净。

有时兴致来了,他会过问一番燕岐的情况。跟在他身边的守卫似是得了旨意,回答得含糊死板,只说大将军领了几万兵卒,要沿丝路一路过去,归顺的便安抚,不服地就开打。恩威并施,彰显北昭天威。

李从玉嗤之以鼻:“他带着几万人,真当人家都是死的,说得比唱得好听。”

燕岐手下人都很服他,不同意李从玉的话。只有些跟在李从玉身边端茶送水的仆婢会给他面子,在这时候迎合两句。

李从玉听了却又不开心。在他眼里,只有他能说燕岐不是,别人哪有资格。

夏去秋来,李从玉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直到北昭大军归来。

燕岐没卸甲,径直入城找他。李从玉平日里百无聊赖,正卧在榻上翻书,冷不防望见纱帘后有人影闯来,差点惊呼出声。

仔细一看,松了口气,挪到榻沿跟前找鞋子。

“我来。”燕岐摁住他的手。

李从玉直起腰,好奇地盯着他头顶的金冠,只是看着,也能想象出他在沙场上号令三军的英姿。

这样的人,回到屋里,却还如当初一样给他穿鞋子。

“我带你去北昭。”燕岐道。

鞋子找见了,李从玉缩着指头,半晌套不进里头。燕岐抬起眼仁,道:“不要闹。”

李从玉伸出莹白的手指头,勾着他的下巴。燕岐微微抬头。

“你怎么不问问我想不想?”李从玉眯了眯眼,哼吟似的一声,“嗯?”

燕岐笑了笑,就着他在跟前的手腕,牢牢握住,将李从玉凌空抱起。

“我以为玉儿早就知道,”不顾李从玉捶打挣扎,燕岐的话语从容平淡,“要乖乖听夫君的话。”

前往北昭的车驾已备好,就在城下几万大军之中。

秋风萧瑟,一片肃杀。

李从玉被迫卧进马车,环顾四周。车厢里一片大红,透着外面明晃晃的天光。

身下铺着朱红锦缎,香气逼人。

马蹄天摇地动,片刻,他所在的马车就快速跑起来。

李从玉掀开厚重的锦帘,荒城的轮廓在一片苍白雾影当中,越来越远。

离他的故国也越来越远。

夜里安营歇息,燕岐登车来看他,拿着一卷明黄的卷轴。

李从玉一眼认出,是圣旨。

燕岐道:“这是太后给你的。”

李从玉干脆利落:“我不要。”

可笑,他一国之君,要他接旁人的旨?

燕岐道:“太后要封你为安珀侯。”

李从玉抓起糕点扔他,骂道:“你疯了是不是?变着法子羞辱我。你还不如把我一拳砸晕,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才好由着你摆弄。”

燕岐身手了得,抓住李从玉手腕,目光灼灼。

“从玉,去北昭并非无用。你难道忘了当初在玉清观与我说过什么?”

李从玉怔住,僵着手臂。

时日隔得不算久,但他有旧病在身,颠沛流离,真忘了。

燕岐扣住他的指节,轻声耳语:“你说,想查出谁害了霍将军。”

李从玉眼睫扑闪。

“啊、你,你还记得这个。”

他脸颊烫了烫。原以为燕岐飞黄腾达,早就把大殷的事忘到九霄云外。

他还记得舅舅。连他这个做外甥的都很少想起。

李从玉松开手,燕岐却拉住他,不让他退开。

“我在玢州答应过霍将军,要好好保护你,照顾你。”

李从玉眼眶有点热,视线也模糊起来,闷不吭声坐下,却做歪了地,差点打翻小案上的茶水。

燕岐要点灯,他拦住不让。燕岐看着他垂着眼睫久不说话,意识到什么,托住李从玉的脸颊。

目光相对的一刹那,李从玉再忍不住,两颗泪珠沾在眼睫上。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有用?”

粗糙的指腹抚着他的脸,李从玉鼻子里酸涩。

“没这回事。”

李从玉抬起袖子,故作冷淡地别过眼睛,拿袍袖擦了擦脸,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不用哄骗我。这段时日,我想得很清楚,我就是没用,要不是顶着个皇帝身份,谁能服我?也是命好,有人一直供着,要换了寻常人家,我这样的人……”

燕岐用手心蒙住他的唇,焦急道:“不会的。”

李从玉破涕为笑,眼圈红肿,抓他的手腕。

“我数落自己,你怎么比我还着急。”

燕岐定定地望着他:“我觉得从玉很好。”

“那是因为你傻,”李从玉长舒口气,眼泪干在面颊上,“你呆,你情人眼里出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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