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玉第一回勾引他的样子历历在目,当时旖旎香艳,这会儿就显得荒淫刺眼。
表亲?长公主和驸马不就是表亲。照李从玉这荤素不计的风流性子,霍丞霄又那般在乎他,两人怎么就没可能。
燕岐心生烦乱,出言也冷硬:“你找我做什么?”
李从玉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不耐烦,反倒激起了恶劣性子。这人眼巴巴说要留在他身边,现今又装什么清高摆什么谱,玩欲擒故纵?
他还真要上这个钩,看他有几分厉害。
李从玉眼波流转,笑道:“朕叫你过来,也不为别的。近来国事操劳,身子乏得很,你来替我捏一捏。”
他懒洋洋撑起身子,左肩上披的一件孔雀裘顺着胳膊滑落一半,松松垮垮搭在肩上。里头穿的是薄如蝉翼的蝉纱衣,肌肤在灯火下若隐若现。
燕岐却道:“这活应当找太监,我不会。”
李从玉站起身,冷笑着拈起他的腰带,勾在指上,拉着他弯腰。
“朕叫你办的事,你不会也得会。”
他身上仍熏着同样的香,燕岐心里头抗拒,身子却被熟悉的香气勾得蠢蠢欲动,咬着牙蹲在榻前。
李从玉扬起腿,搭在他膝上,得意地笑了笑,上半身靠在燕岐肩膀,撑着额头,秀白指尖在他略显凌乱的发丝间勾绕。
燕岐脸上浮出薄红,身体也稍稍离他远了点,两手举着,按腿也不是,不按也不是。
李从玉贴在他耳畔扑哧一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燕岐闭上眼睛忍耐。他现在不想承认。
李从玉摆明了就是拿他玩耍,看他笑话。这时候一颗真心奉上,岂不是……太轻贱了。
“你说呀?”李从玉温声撩拨,恐霍丞霄听见,嗓子压得很低,就像羽毛尖一样在燕岐耳边挠,“你说了,兴许朕高兴,就赏你一回呢?”
他仔细观察燕岐的眉眼,睫羽密绣,压着一汪墨玉似的眼珠,美丽得很。
这般美丽的人,要是连腰杆带心神通通折在他手里,该是何等欢快。
燕岐紧抿嘴唇,下齿抵着唇瓣,微微发白。
他心里只剩酸涩难过。
当初的李从玉,待他尚且有几分温暖,现在这个就像个恶童,把他在手里捏圆搓扁,不当个玩意。
当初李从玉待他亲近,他心里欢喜。而现在这个刻意的亲热,却只叫他觉得羞辱。
更叫他恼火的是,明明觉得侮辱,他的心神却在一片温香软玉中渐渐沦陷,对李从玉的恶行无法自拔。
原本胜券在握的李从玉,看他如此隐忍不动,轻嗤一声,倏然挪开身子。
“出去,朕乏了。”
燕岐站起来,眼眸深沉地望了望他,转身阔步离开。
李从玉紧盯着他的背影消失,一股恼意在心头盘旋,上前重重摔上门,眼不见为净。
剩下的半夜辗转难眠,他在这宫殿里受挫,看哪处摆设都不开心,第二日就传旨意称病,要往秋香原行宫休养。
刚巧,长公主李清和回都后就住在华阳宫。李从玉许久没见姐姐,正好和她团聚。
车马备好,李从玉在侍从里瞧了一圈,竟发现燕岐也在,穿着侍卫的衣袍。
临登车时,李从玉嘲他:“怎么还愿意跟着我?”
燕岐曲起五指,紧紧捏着刀鞘,压下眼中狂风暴雨,抬头望李从玉时,一副风平浪静的样貌。
“臣职责所在。”
李从玉冷笑一声,轻轻放下帘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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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温泉
为讨姐姐欢心,李从玉特意叫人带去了今年新上贡的荔枝鲜。
李清和跟驸马琴瑟和鸣,自从霍家出事,她便生了病,一直在行宫养着不见人。今日李从玉来,才勉强梳妆打扮,拖着病体前来见客。
李清和苍白消瘦了许多,腹部却越加肿大,躺在绣榻上隆起山脊般的一片,看起来比她整个人都沉。
“难为你还出宫看我,”李清和恹恹地开腔,捂着嘴轻咳,“我这阵子,越发觉得生无可恋,再迟些,皇弟恐怕见不着了。”
李从玉道:“皇姐……”
李清和给他剥荔枝,颤巍巍的指头骨瘦嶙峋。她把晶莹鲜嫩的荔枝交到弟弟手上,李从玉握着,心里一片沉重。
“幸好有你在,往后我要是不好了,还得皇弟替我照顾这孩子。”她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
李从玉劝她:“别尽往坏处想。皇姐这是在宫里闷坏了,心境就不好。找些好玩的来解解闷。”
李清和弯了弯唇角,眼眸没什么光:“有呢。”
她的眼神移向一旁奏曲的乐师们。李从玉这才望见其中一个戴青玉冠的男子,颇为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