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看见人影,只有阳光影影幢幢,问道:“谁?”
没人应。李从玉坐直身子,又问了句谁,还是没人答应。他便以为是小太监们作恶,声里带着些恼怒:“别让朕知道是谁,不然小心你的手脚。”
这时燕岐才从阴影里现身:“我。”
李从玉望着他高大修长的影子,才压下的心潮又浪起来:“你怎么来了?”
燕岐关上殿门,许久才道:“来看你。”
李从玉卧在榻上,膝上盖着一张锦衾,听到他低哑的嗓音,不自觉缩了一下脚趾头。
“不是让你去打马球了,这么快就回来。”
燕岐慢吞吞地插门栓,阳光透过窗棂,落在肩上,黑缎似的头发上,熠熠生辉。
“我想知道,陛下为何不开心。”
李从玉:“我何时不开心?”
他转过身,黑眸子幽亮:“陛下方才冷淡,臣感觉得到。”
李从玉神思飘转,原来燕岐这般留心他。抬眼一看,燕岐已经走到他跟前,垂眸盯着他,宽肩窄腰,把他整个笼罩住。
李从玉喉咙哽了一下,抑制不住心猿意马:“你再近点,燕郎。”
燕岐手指动了动,片刻的犹豫后,俯身捧起他的脸蛋,重重吻在唇上。
这一吻辗转缠绵,恋恋不舍地分开,彼此眼睛望着彼此,灼烫的呼吸交融。燕岐尝不够,温厚的大掌圈住从玉脖颈,细碎的亲吻雨点似的,不断落在他细腻的肌肤上。
李从玉被亲吻卸去力气,搂着燕岐脖子呼哧细喘,费劲地往上攀住他,嗅到马球场上的烟尘味。
他浑身因这气息越发酥软,抱住燕岐紧实温暖的腰,软腻地哼吟:“你来服侍我吧。”
燕岐听懂,一面扶着他的身子,单手解腰带。李从玉却按住他,摇头道:“不……别脱,就穿这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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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烟花
夕阳西沉,宫殿里昏暗下来。
李从玉拥着身下人紧实的腰肢,慵懒地蹭动,翻了个身。每当这个时刻,他便显得很乖,双眼餍足地眯起,像只吃饱的小猫。
他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没系腰带,松松垮垮地套在胳膊上,略微动弹便裸露出一片白皙肩头。燕岐听他的话,老老实实穿着那身骑装。衣领子遭他扯得七零八落,大体却是齐整的,腰间和袖口上冷硬的皮革硌着身子,有点疼、痒。
李从玉玩着燕岐的头发,回味无穷:“怎么觉着,你越发厉害了?”
燕岐吻了吻他的鼻尖:“教坊里有图册……照着学了。”
李从玉大惊,撑起身子:“学?你跟谁学?”
“自然是跟你,”燕岐从背后抱紧他,“我在那翻着看,记下来,回来服侍陛下。”
李从玉松了口气,想到教坊尽是美人,指头在燕岐额头点了点,磨了磨牙:“你可不许三心二意,跟了我还想别人。”
燕岐与他十指紧扣:“不会,我只有你,只喜欢你。”
李从玉歇够了,挣开他跳下榻,点燃了烛火。走动两步,腰间突然一阵酸麻,疼得他直不起身。
燕岐伺候他穿戴,右手耐心地给他揉腰,道:“华阳宫后山有温泉,陛下身子不爽,今夜不如就在行宫下榻。”
李从玉笑道:“你是想温泉,还是想别的?”
燕岐亲亲他的眼皮,直言不讳:“想你。”
李从玉脸一烫,想着冬日泡一泡热汤,让燕岐在旁伺候,倒不失为享乐的好主意。正要带着燕岐过去,他脚下一顿,想起一件事,忙道:“不行,去不成了,今晚霍丞霄要给朕放烟火呢,我得马上过去。”
燕岐伺候他穿衣的手顿了顿,眼神停在李从玉身上良久,闷不吭声出门去。
李从玉不防被他丢下,有点怔愣,套上靴子追到殿门,冲一片暮色怨恼地呼喊:“你跑哪去,说变脸就变脸,我怎么着你了?”
廊下响起一串清脆的马蹄,燕岐牵着一匹雪白的骏马走过来,双眸深邃地凝望他。
李从玉认出这是赏做彩头的照夜玉狮子,燕岐没走,而是给他牵马去了,心里火气烟消云散,呆怔地立在残阳里。
“没变脸,”燕岐握着缰绳,嗓音涩涩的,转头抚摸马鬃,“只要陛下开心,臣便开心。时辰不早了,臣带陛下去看烟火。”
李从玉走到玉狮子跟前,白马黑润的眼睛望着他,像一扇清澈的圆镜。他只坐在高处看过别人牵这匹珍贵的千里马,此刻才意识到它原来这般高大,比往常骑过的马都要高大威武,像一截横卧的山岭。
李从玉一时不知怎么爬上马背。燕岐扶着他的手臂,教他拽稳缰绳,可腿脚一碰到马鞍,便感到白马的晃动,迟迟不敢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