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贵妃摇摇头感慨道:“晏天那孩子一声不响便离宫了,他连公主都未告知,又怎会与我说什么。如今公主去了边疆,也不知日后会如何。”
淑妃幽怨道:“若非晏天离宫,这孩子我宁可不要。”
吴贵妃一听急了,冲着淑妃腹部哄道:“小东西你别当真,你娘亲不是这个意思,你要好好奥。”
淑妃不耐烦道:“姐姐干嘛要自欺欺人,若非晏天离宫,待五月弱冠之礼后,依着公主对他的青睐,这驸马之位非他莫属,可这孩子,怎就如此任性一走了之……”
淑妃说着又一阵难受,吴贵妃起身忙替淑妃抚背顺气,好在顺过气淑妃感觉舒畅并未吐出来。
吴贵妃无奈叹气道:“九年前以他母亲的死因留他在宫里,我便想到有一日这孩子会回去,只是不知舅父会如何应对,你我在宫中当年的事也不清楚,有些事在书信里又不好提及。”
淑妃可惜道:“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回去即便弄清楚他娘的死因又能如何?人死不能复生,他又何必执着呢。”
吴贵妃摇头勉强笑道:“不说这些了,眼下你安心养胎是最重要之事。对了,陛下来过没?”
淑妃颔首回应,吴贵妃喜上眉梢打趣道:“陛下一定欣喜若狂,对妹妹宝贝得紧。”
淑妃垂下眼眸失落道:“陛下担忧多过欣喜,想必是太医说有滑胎之象,陛下未抱有多大希望。”
“妹妹定要少思少虑,其他事暂且不想,安稳躺着护好龙胎。”
淑妃沉默不语似乎累了,吴贵妃贴心扶她躺下,安抚道:“你安心睡,姐姐在一旁守着你。”
淑妃面带微笑安心瞌眼,仿若回到了儿时有姐姐护着她。
中宫殿,姚皇后听闻淑妃有孕倒是十分平静。
其实早在惠安帝来之前,淑妃便命人故意将消息透漏给中宫殿的人。
姚皇后自打公主离宫后,都是素衣盘发不带珠钗娴雅雍容。
日日诵经抄经,以证虔诚求菩萨保佑公主平安。
奶娘老嬷嬷在一旁研墨,忍不住开口道:“娘娘淑妃突然有孕,您不觉得奇怪吗?”
姚皇后专心抄录并未停笔,随意应道:“有何奇怪之处?”
老嬷嬷皱着老眉更显凶恶,答道:“算算日子,这龙胎应当是您禁足时侍寝怀上的,这么多年都未见淑妃有孕,为何您一禁足她便怀上了。”
姚皇后被老嬷嬷一说心难沉定,放下毛笔不以为然道:“这有何奇怪,只是碰巧罢了,这孩子何时来谁又掌控得了,奶娘,本宫劝你莫要打什么歪主意,陛下老来得子,毕竟十分在意淑妃这胎,若龙胎有什么事,让本宫如何有脸再面对陛下与公主。”
老嬷嬷急忙保证道:“娘娘放心吧,老身知道分寸。”
姚皇后嗯了一声,说道:“今年的殿选还有几日便开始了,听说林闻朝是春闱第一名。”
老嬷嬷应道:“若非裴泫铭被除名他也不能位列第一,还有那个云香玲(大理寺侍郎)的儿子与云楚清都入了殿选名单。”
姚皇后无奈冷哼道:“谁让她的儿女都争气呢,本宫又能如何呢。如果她的儿子想争驸马之位,本宫宁可是玉晏天至少是公主喜欢的人。”
老嬷嬷点头称是,姚皇后一阵心浮气躁,慌忙闭目转起念珠默声诵经。
第44章
河畔杨柳依依, 河中溪流欢畅波光粼粼。
偶有鸳鸯结伴戏水而过,全然不在意岸上休整的一干人等。
南宫盛蓉那身绯色劲服分外耀眼,细腰束带随风摇曳。
她独自伫立在河畔, 面露疲色无精打采打了个哈欠。
裴泫铭从马车上下来, 径直走向南宫盛蓉。
“公主。”裴泫铭轻柔唤了一声, 南宫盛蓉回身直言直语:“你有何事?”
裴泫铭听着只觉得心中不痛快,酸言酸语质问:“公主与我为何不能像魏子良那般开怀畅谈?”
南宫盛蓉蹙眉为难,仍旧干脆利落答道:“本公主想原因你心中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裴泫铭当然明白为何,可他觉得时过境迁他祖父应当对陛下没有威胁了。他与公主二人的关系,应当可以缓和。
裴泫铭有些心急道:“今时不同往昔,公主为何还对我抱有敌意呢?”
南宫盛蓉怔住突然认真思量这个问题,想了想随心吐出实话:“呃, 本公主习惯了, 其实仔细想想你也并未做过什么事。”
裴泫铭还未高兴片刻,南宫盛蓉紧接着道:“只是我心中有钟情之人了,不论你做什么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