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不如让,阿松陪您出去,散散心如何?”书童将盘子放下,兴致勃勃提议。
齐麟身着豆青色襴衫,倚窗而立,手持书籍阅览。闻声将书籍放下,打趣笑道:“公子我看,是你自己,想出去游玩吧,扯上公子我作何。”
书童抓耳挠腮,憨笑:“就知道瞒不住二公子,来京城都快半载了,也未四处好生逛逛。”
“行,今日,便放你一日假,不必守着伺候本公子了。”说话间,齐麟从荷包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了书童,又温和笑道:“拿去吧,省着些花。”
书童接住银子,欢天喜地到了谢,告退离去。
少倾,房外有人叩门。
“魏公子?”齐麟开门诧异,那日不欢而散,今日这魏子良登门作何。
魏子良捏着折扇,知齐麟是玉晏天后,此刻相对不自觉有些拘谨,一本正经作揖道:“齐麟公子,魏某为那日的鲁莽之言道歉。”
齐麟早已无所谓,平和笑道:“魏公子不必介怀,齐麟并未放在心上。反倒羡慕魏公子,与永诚王之间的兄弟之情。”
“你,真这么想?”魏子良喜笑颜开,心道:“玉晏天,算你有良心。”
齐麟颔首轻笑,魏子良一挥折扇,神神秘秘道:“今日我来,想请齐麟公子去个地方,不知齐公子可否赏脸?”
齐麟暗自思量,终究在京城绕不开这些人。不如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齐麟应下,关门随魏子良而去。
余霞成绮,暮风柔情。
护城河,入目波光粼粼。一艘花船,渐移渐近到了岸边。
岸边埠头,齐麟衣袂飘飘微微愣神,随后与魏子良一同上了花船。
船舱内,空无一人。
齐麟透过轩窗向外窥探,那船夫竟是姜栋将军。
魏子良指着一桌美味佳肴,笑道:“齐麟公子请入座。”
齐麟倒也不客气落座,主动为魏子良斟酒,开门见山道:“魏公子,邀齐某来此作何?”
“听说齐麟与林大人的千金,两情相悦,不知真假?”魏子良也为齐麟斟了酒。
齐麟坦坦荡荡道:“我与林女郎只是同僚罢了,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父已婉拒了这门亲事。”
魏子良暗自心中叫好,嘴上故意惋惜道:“可惜了,林女郎乃是名门闺秀,也算是女中丈夫,这门亲事不成,倒真是可惜了。”
齐麟若有所思抿了一口酒,直截了当道:“魏公子,为何如此关心,齐某的亲事?”
魏子良早有说辞,不紧不慢道:“魏某与齐公子倾盖如故,更是年纪相仿,旁人早便娶妻生子,齐公子一表人才,魏某自然希望齐公子,可以有一段好的姻缘。”
齐麟放在酒樽,神情忽然严肃,问道:“魏公子,一向不喜齐某,为何突然转了性子?”
魏子良不动声色腹诽:玉晏天,你果然还是不好糊弄,幸而有备而来。
魏子良扶额做出一副悲痛状,伤感道:“齐麟公子也知自己与永诚王容貌相似,永诚王去了,可怜太女殿下整日以泪洗面,我们这些做兄弟的,又岂能坐视不管,魏某今日是想求齐公子一件事。”
魏子良生怕哭不出来,一咬牙用尽全力暗掐一把大腿根,疼得龇牙咧嘴,哽咽道:“哎,过几日便是永诚王的生辰,太女殿下又要哀思如潮,病上好几日。我是想让齐公子,在那日假扮永诚王还魂托梦,让太女殿下莫再消沉下去。”
魏子良生怕齐麟看出端倪,捂住脸嚎啕两声。
齐麟沉了眼眸温和尽失,断然拒绝道:“魏公子,我是齐麟,不是他人的替代品。”愤然起身,似要离去。
魏子良收起了悲色,转而故意阴狠威胁道:“齐公子,你要为你大哥考虑考虑,还有你齐家的兴衰,想必令堂拒绝林家这门婚事,只怕是瞧不上林家,想让齐麟公子攀更高的枝头。”
魏子良所言,齐麟一早便有猜测。
从他得知自己的容貌与永诚王相似,父亲拒绝林家的婚事更让他确定。
或是父亲眼里,齐家的荣耀更为重要。
齐麟望向轩窗外,红霞漫天。灿烂辉煌,依旧是过眼云烟留不住。
“我原以为到了京城,便可逍遥自在,到了,终究还是父亲手中的一颗棋子。”
齐麟眼神落寞,背影孤寂,愁红怨绿的悲凉不言而喻。
魏子良心中愧疚,不论他是齐麟或是玉晏天,终究逃不掉命运使然。
魏子良硬着心肠,冷冰冰道:“离五月初八,还有两日,魏某等着齐麟公子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