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奉茶的小太监,伏地哆嗦。
田公公打了眼色,那小太监拾了茶盏碎片仓皇退到殿外。
“那个郑千归呢,都说了吗?”
田公公谨小慎微答道:“他说陛下不杀他,才会将东昌国的兵舆图画出来。”
惠安帝阴狠冷笑两声,鄙夷道:“告诉他,若不画出来,今日先挑断一只脚筋,明日换另一只。”
田公公应声准备前去,惠安帝又变卦拦道:“你说,朕,是不是错了,不该骗太女与玉晏天,已处决了郑千归之事?”
田公公弯腰,苦口婆心劝道:“老奴知道,陛下心中对于当年郑家之事芥蒂太深,诓骗永诚王,也不过是想给其提个醒,要牢记自个的身份,莫要有僭越不臣之心。”
惠安帝神色稍缓,叹道:“还是你,懂得朕的心意,快去,想尽办法让郑千归,画出舆图。”
待田公公离去,命人传魏英南与姜宥入宫。
其实那个郑南归的老仆,并未供出玉国公。
只是向惠安帝吐露,当年两个孩子被调换的实情。
惠安帝犹记得当年皇姑姑的遗言,暂且将郑南归关在北宫幽禁。
而郑千归则被关进天牢,惠安帝原本便想逼迫郑千归,画出东昌国的布兵舆图。
只是这个郑千归深知这是保命符,死咬着硬是不肯说。
如今太女来信,竟妄言要与东昌国一绝死战。
惠安帝并非没想过,踏平东昌国。只是这么多年,内忧不断无暇顾及。
而今裴大国已死,不再怕裴啸凌被其蛊惑犯上作乱。
当初将宇文沐颜赐婚与姜栋,便是防着对方是敌国,明目张胆的细作。
姜栋只是无兵权的扬威将军,即便宇文沐颜想要窃取机密军情,亦无门可取。
惠安帝收到太女羽书,先是盛怒忧心,转而燃起蠢蠢欲动的野心。
太女与永诚王亲征,倘若战胜,军功亦不会落在裴啸凌一人身上。
便可借机提拔封赏其他人,与裴啸凌势均力敌,削弱平衡其在军中的威信。
惠安帝命魏英南去户部,调运粮草送往边疆。
又命姜宥去京郊大营,拨出两万精兵良将速速赶往边疆。
暮色沉沉入墨夜,弦月冷赏人世间。
田公公惦着碎步,急匆匆赶回了太极殿。
“陛下,成了,成了……”
田公公一入殿,欢呼高喊将舆图奉上。
惠安帝大喜过望,接过舆图察看。转瞬便有些质疑道:“他为何肯了?这舆图不会是假的吧?”
这话令田公公一瞬敛容,诚惶诚恐道:“这,老奴便不知了,老奴只是将东昌国大公主,即将与那个厉傲,成婚的消息告诉了他,他便嚷着要报复,据说是。他原想与大公主成婚,好借助东昌国的兵力,向边疆出兵施压,好逼迫陛下,恢复承认他的世子身份。”
惠安帝闻后,动容狂喜大笑:“真是天助朕也,让聂云押郑千归去边疆,或许用得上,倘若舆图是假,就地结果了。”
惠安帝眉挑目喜,挥动御笔写下准战圣旨。
连同东昌国的布兵舆图,八百加急送了出去。
星月流转,朝暮反复。
五日后,满月将至月色撩人。
南宫盛蓉坐在书案后,拿着孙子兵法,撑着眼皮昏昏欲睡。
她青丝垂腰,芙蓉桃面。咬着朱唇,晃头晃脑只差分毫磕上桌面。
玉晏天从外面入帐,瞧见她那滑稽可人的模样,摇头柔笑。
玉晏天上前将书从她手中抢过,搁置桌面。一个激灵,南宫盛蓉清醒过来。人已被玉晏天拦腰抱起,行向床榻。
南宫盛蓉噘嘴,挣扎不愿强硬道:“玉晏天,不准你碰我。”
玉晏天原就没有此想法,今日黄昏时陛下圣旨到达ʟᴇxɪ。
几人商议如何行兵布阵,一直到入夜子时方散。
南宫盛蓉回帐原本无心睡眠,拿起孙子兵法研究起来。
玉晏天则陪同裴啸凌,去派了一队人马,守在界碑处,以防对方不守信用暗中偷袭。
“我只是抱你,回床榻就寝,莫要想多了。”
玉晏天俯身将人放到床榻上,唇角勾起有几分取笑之意。
南宫盛蓉察觉笑意,煞有介事地解释道:“这,两国开战在即,若有了身孕,何以上阵杀敌。”
说话间,玉晏天已然和衣躺下,背对于她。
见玉晏天不搭话,以为惹他不满。
她从背后抱住他,软糯哄道:“来日方长嘛,晏天哥哥,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