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越定了定心神,有些别扭道:“可你父亲他,不是不答应你我之事。”
裴啸凌斩钉截铁,有些微怒道:“父亲是父亲,圣旨已下,他又能如何。”
魏子越可不是什么扭捏的女子,头一昂冷傲道:“既如此,想必陛下的圣旨,你当收到了,婚期定于何时?”
裴啸凌似乎早料到,魏子越会如此问,毫不迟疑答道:“这个月,二十三,也没几日了。”
魏子越不禁错愕,今日八月十八只剩下不到五日。
这二人言语生冷,哪里像即将成婚之人。
裴啸凌挤出一丝笑意,关切道:“一路舟车劳顿,你先回营帐歇着吧!”
魏子越一挥手,拒绝道:“无妨,我想先见见令尊大人。”
裴啸凌笑容一收,有些严厉道:“他身子尚未好,见不得人,何况是见你。”
裴啸凌虽未明说,可魏子越明白是何意思。
她险些要了裴大国的命,更何况裴大国本就不待见她。
如此冒失去了,怕是会气到裴大国再伤了身子。
魏子越略有尴尬,回了句:“我知道了,我先回营帐歇着了。”
魏子越出了营帐,特意绕道经过裴大国所在的营帐。
裴大国的营帐,前前后后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都被裴啸凌亲兵护卫把守着。
魏子越难免疑惑,为何如此阵仗。
魏子越向面熟的护卫打探,可护卫口风很紧,什么都不肯说。
当面魏子越不好逼问,只得先回自己的营帐。
暮色苍茫,大营内,露天架着的火盆被一一点燃。
韩百夫长送了晚膳来,军营自然比不上京城家中的锦衣玉食。
不过也有一荤一素,一碟馒头。荤菜是红烧兔块,素菜则是不知名的野菜。
玉晏天与姜栋随意用了些饭菜,姜栋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饭菜有毒。
他边吃边嘀咕道:“也不知,会不会有毒?”
临行时,宇文沐颜嘱咐再三让他防着饭菜有毒。
又将身上仅有的几粒解毒丹,交与姜栋傍身,以防不测之用。
玉晏天慢条斯理,掰了一块馒头咽了下去,这才出声打趣道:“这里全部是裴啸凌的人,几十万大军,犯不上,用上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倒也是,那我便放心了。”
姜栋双眼一亮来了精神,捏起一块兔子肉津津有味啃ʟᴇxɪ了起来。
“你别说,这肉炖得挺入味。”
姜栋忍不住夸赞,也不知为何猛地想起家中娇妻。情不自禁,憨憨道:“也不知,阿颜,吃了吗?”
玉晏天眉宇微蹙随即舒展,他何尝不思念南宫盛蓉。
今日八月十八,昨日是她生辰。
“哎呀……”
姜栋也不知想起何事,一惊一乍起来。
姜栋盯着玉晏天,咋咋呼呼又道:“昨日八月十七,是殿下的生辰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戳中玉晏天的心思。
都是自家兄弟,玉晏天也不藏着低落嗯了一声。
姜栋啃着兔肉,感慨万千道:“自从入宫伴读,年年殿下生辰,我们几个都在,如今还是头一次,不能一起为殿下庆贺生辰。”
玉晏天并不接话,姜栋絮絮叨叨又道:“如今也不知裴泫铭,过得如何。”
玉晏天伸筷去夹菜,闻见手上迟疑放下筷子。
登时再无心用膳,姜栋尚不知晓裴泫铭,已不在人世之事。
就连萧嫣腹中之子,并非裴家血脉,也未告知姜栋。
并非他不愿说,只是惠安帝下了密令。
除了他们几人,不可再让其他人知晓,以免节外生枝。
姜栋并没察觉玉晏天的异样,继续啃着兔肉。
这时韩百夫长进来,禀报道:“王爷,大将军请您,入营帐叙话。”
玉晏天面不改色清冷应了一声,起身取来兜鍪,戴到头上。
姜栋慌忙放下兔肉,抹了抹油腻的手掌,急道:“我陪你同去。”
玉晏天摇头拒绝,嘱咐道:“你且安心待着,切记,莫要乱来。”
姜栋只得作罢,忧心忡忡送玉晏天出了营帐。
那边,魏子越在自己营帐中梳洗。
她对着铜镜失魂落魄,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青丝。
一位身材如同男子,壮硕的女兵,手里端着铜盆进入营帐。
这女兵一进入,便粗着嗓子,打趣乐道:“将军这是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魏子越回神放下梳篦,瞧了一眼对方严谨问道:“桂香,自我离开,你可有见过裴大国?”
这叫桂香的女兵,闻后一惊匆忙将铜盆放置盆架上,小心回道:“将军,莫让人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