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越一听,抬腿便要去,隔壁院见裴泫铭。
南宫盛蓉伸手一拦,古灵精怪笑道:“魏将军别急啊,本太女的话,还未说完呢!”
魏子越耐着性子,拧着眉不耐烦道:“殿下,有话直说,痛快点。”
南宫盛蓉掏出手帕,遮挡住口鼻,煞有介事忧愁道:“其实今日,有一件事瞒着魏将军,这裴府突然加派人手,是因为有人不小心染上了时疫……”
“殿下是说裴泫铭,这绝不可能,京城未发生时疫,他一个软禁在府之人,如何会染上时疫,待我亲眼看见,方能相信。”
魏子越本来是想说,若有人患了时疫。
堂堂一国皇太女竟不畏惧,旁人避之不及,也不怕当心染上了。
南宫盛蓉早料到了魏子越的心思,挥了挥手帕,委屈道:“陛下派我来此,我岂能抗旨不遵。”
南宫盛蓉本想在前带路,可魏子越对裴府熟门熟路,哪里需要她带路。
二人到偏院时,好几名禁卫全部遮掩口鼻。
厢房门口更是熏着艾草,浓烟滚滚呛得人直咳嗽。
魏子越也不顾及,径直要入房察看。
此时赵太医与白浪,开门出来。
二人亦是遮着面,白浪瞧见魏子越。哐当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
白浪持剑阻拦道:“子越姐。不要过来,时疫凶险无比。”
魏子越对于白浪,自是有一半信任。
可ʟᴇxɪ近在咫尺,若不亲眼确定让她如何甘心。
南宫盛蓉只是院口止步不前,做出畏惧不前的模样。
实则内心七上八下,生怕魏子越不顾一切冲进去。
魏子越本就通晓医理,想要唬住其并非易事。
魏子越将遮脸面重新拉上,看来是下定决心,要入房察看究竟。
白浪眼瞧阻止不得,扯开前襟露出半个胸膛。
只见皮肤上,密密麻麻布满红疹子。
放眼望去,甚至有些脓疮流水。
魏子越一惊,结结巴巴道:“你,你,染上了……”
白浪郑重颔首,情真意切劝道:“子越姐,求你带一句话与大将军,白浪有负于他的嘱托,没有照顾好裴公子,若裴公子遭遇不测,白浪定赔上这条命。”
魏子越回首,瞥了一眼南宫盛蓉,不禁信了七八分。
若白浪染上时疫,那裴泫铭绝无可能逃脱过去。
如此似乎,裴府外猛增人手,倒也说得过去。
大约是怕里面的人跑出去,造成时疫在京中蔓延。
“白浪,本将军问你,裴公子如何会染上时疫?”
魏子越已然信了,可她必须清楚缘由,来日好与裴啸凌解释。
赵太医这时有意无意,帮腔道:“为保萧姨娘的胎,裴公子搬到此处独居,贴身伺候的老妈子,有个亲戚从惠州前来投奔,哦,那个惠州闹时疫,那个亲戚将恶疾,传给了那老妈子,哎……”
赵太医一顿唉声叹息,魏子越只是直勾勾盯着白浪。
看来不是白浪所言,她是不听不信。
幸好脸上有遮掩,白浪有些慌张不至于露馅。
白浪稳住心神,苦口婆心劝道:“子越姐,快些离开裴府吧!”
魏子越执拗道:“那个老妈子呢?眼下何在?”
赵太医又主动开口道:“自然是将尸身烧了,早烧得一干二净了。”
魏子越闻后游神片刻,转身向南宫盛蓉走去。
南宫盛蓉捂着口鼻,连连后退两步。
故意慌慌张张,像是怕极了染上污秽。
魏子越竟然屈膝,跪地求道:“殿下,求殿下带子越,入宫面圣,恳求陛下,让子越留下照顾裴公子,直至其痊愈,再动身赶回边疆军营。”
第153章
凸月冲破乌云团, 洒下明亮清辉。
南宫盛蓉收起虚假害怕,寒了眼神,厉声道:“魏将军, 何必如此, 执拗呢!”
魏子越充耳不闻, 高声逼迫道:“求,殿下,成全魏子越一片苦心。”
南宫盛蓉有些恼怒,抽出腰间的软鞭,指着其,冷笑道:“成全你,也不是不能。”
魏子越只道惹恼了皇太女, 即便被责打也毫无怨言。
“殿下, 有气,尽管挥鞭吧!”
魏子越将身子伏地,地面积雨的污水浸湿了她的衣袖。
南宫盛蓉拉扯着软鞭,忍着不悦, 语重心长劝道:“魏将军,你可有想过,那裴大国重伤你手, 或许命不久矣,若裴泫铭再经你手不治而亡,魏将军觉得,裴啸凌大将军会作何感想?”
此话, 一语惊醒梦中人。
魏子越猛地直起身躯, 神情惊慌错愕。
南宫盛蓉见魏子越听了进去,收起软鞭扶其起身, 继续和颜悦色规劝:“这时疫凶险,魏将军即便搭上自己这条命,也不见得能医好裴泫铭,还不如,装作不知,一早动身,随永城王去往边疆,好与大将军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