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烛火熄灭,玉晏天随在人群后也不怪公主未发现他。
尚衣局的人一入殿,便将她团团围住,哪里能注意到角落里的玉晏天。
南宫盛蓉撅起朱唇,故意嗔道:“可是我父皇命你来的,不然你为何与尚衣局的人同时来东宫?”
玉晏天挑拨了一下她的耳垂,音色充满情愫道:“陛下说要为你我准备大婚礼衣,微臣便奉命去了尚衣局,又与秦奉御一道来了东宫,哪知,殿下醉酒未醒,足足等了近一个时辰呢!”
话到最后,口吻有些埋怨。惩罚似俯首覆上朱唇,细细品味连日来的思念。
公主昏头昏脑回应,待回神二人已在床榻上。
她喘息着骂骂咧咧,警告道:“你不要命了,这可是皇宫,东宫,到处都是我父皇的眼线……”
她有些不自觉抚向心口,触碰到的却是自己滑嫩的肌肤。惊愕垂首,才发觉她的衣襟敞开了一道口子。
玉晏天眼神炽热熊熊意念吞噬心智,猛地将人重新拉进怀里,欲念撩人道:“按照惯例,田公公待会定会来,殿下与臣,还是珍惜这片刻温存吧!”
“无耻……”
南宫盛蓉羞羞答答骂了一句,安分与他相拥而躺。
殿外狂风暴雨,殿内清净安宁不受叨扰。
彼此忘却一切喧嚣,静静聆听属于对方的一喘一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外小宁子通报道:“殿下,陛下说风雨太大,让玉侯爷今日不必回侯府了,留宿……”
“噼啪”惊雷震天动地,小宁子最后的禀报声全部被吞掉隐没。
小宁子也不知殿内的二人听清楚没有,是留宿太极殿。
可又不敢多言,在外静静侯着。
殿内床榻的幔帐波荡起伏,几件衣衫被人丢了出去。
幔帐后隐隐约约黑影交缠似在扭打,偶有女子不悦娇嗔怒道:“本公主身为皇储,不能沉迷男色,你休想勾引本……”
殿外风雨狂躁,耳畔全是灌风暴雨声。
小宁子望着如墨天际,思量着该不该再通报一声。
雨雾濛濛分不清天与地,一个身着蓑衣的太监冲出雨幕过来。
“宁公公,田公公让小的来问一声,玉侯爷怎地还不去太极殿,陛下与皇后娘娘,还有贵妃与淑妃娘娘,等着侯爷一道用晚膳呢!”
那太监上了台阶到了廊下,捏着衣袖擦拭眼前的雨水,哼哧喘了口气。
小宁子一听慌了神,殿内的二位不知该不该打搅。
可那边可是陛下,小宁子硬着头皮开始叩门。
起初不敢使劲,可殿内没回应便顾不得什么。
一边叩门一边扯着嗓门大喊:“侯爷,陛下有请,侯爷,侯爷……”
幔帐猛然一颤,有人翻滚落地。
玉晏天优雅起身,理了理还算整齐的衣衫。脸色极其暗沉,这是公主第二次踢他下床。
隔着幔帐,闻见公主不耐烦催道:“快走,快走,本公主意念顽强,才不会被你引诱……”
玉晏天看着地面被公主丢弃的寝衣,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是公主自己先宽衣解带的,反倒倒打一耙。
小宁子敲了半天门,无人应答。
心中不自觉想到了鱼水之欢,正合计着该不该继续叫门。
殿门呼啦被玉晏天打开,小宁子抚了抚心口暗自庆幸,赔笑道:“侯爷,陛下等着您,用晚膳呢!”
小宁子将一把青色油纸伞,交与方才过来通报的太监。
那太监撑开伞,本想替玉晏天撑伞遮雨。
哪知玉晏天径直夺过纸伞,自行撑伞反倒沉声催促道:“脚步快些,莫让陛下等急了。”
清雅颀长的身影,顷刻隐没在雨夜之中。
殿内,南宫盛蓉裹着锦被盘膝而坐。嘴里念念有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太极殿,晚膳早已上全。
近来天色浮躁,这晚膳多备的是爽口解燥的吃食。
莲子羹自是不能少的,冬瓜鸭腿汤,荷叶闷烧鸡、清蒸鲈鱼、黄豆烧猪脚、乳鸽炖百合、切片酱肘子、醋溜嫩芽菜、凉拌什锦菜、凉拌白玉藕片。
惠安帝与姚皇后,吴贵妃淑妃围桌而坐。
姚皇后面上温婉含笑,吴氏姐妹亦是如此。
毕竟这三人,从未在惠安帝面前争风吃醋过。
大约是这么多年的做戏,彼此都习惯了如此。
惠安帝敲了两下桌面,有些不满又像安抚三个女人,笑道:“风雨太大,道上怕是不好走,爱妃们若是饿了,便先用膳吧!”
姚皇后率先开口,附和笑道:“陛下说的是,风雨是太大了,还是再等上一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