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头脚步未有犹豫,奔进房内将门闩带上。
“萧嫣,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门外叩门声一声比一声急,萧嫣躲在屏风后面更换衣衫。
“玉二公子,请自重,萧嫣已嫁为人妇。”
门外的正是玉晏城,他闲来无事本想着来此睹物思人。
哪曾想碰上了朝思梦想的美人,又见美人如此落魄怎能不起怜香惜玉之心。
“本公子才不管这些,原本你该是本公子的女人。”
萧嫣换好了干爽的衣衫,桃色交领窄袖齐胸襦裙。
她也不理会任由玉晏城砸门,淡定坐在铜镜前将挽起发髻。
她如今已是妇人,梳了简单的随云髻。
她从妆匣里拿出一支极为朴素的蝴蝶银簪,随意插入发髻中。
女为悦己者容,可她那疯癫了的夫君怕是无心看她。
“萧嫣,你开开门啊!”
萧嫣走到门前隔着门板,语气轻柔劝道:“二公子,萧嫣年长你四岁,如今萧嫣嫁人,若你愿意唤我一声姐姐,可好?”
玉晏城这个毛躁自大的性子,哪里听得进去劝。
“本公子才不管你嫁不嫁人,你本来应当是本公子的人……”
萧嫣见他不听劝,心中竟有几分感动慰藉。
只是造化弄人,如今木已成舟即便玉晏城不愿又能如何。
倘若没有裴泫铭的出现,她跟了玉晏城又是哪般光景。
“二公子,莫让萧嫣为难,妾身的夫君,还等着妾身回去呢。”
萧嫣不敢开门。且不说男女授受不亲。
依玉晏城的性子,若做出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玉晏城听着娇声细语满是无奈,不禁心疼火气消了一半,退而求其次道:“这把纸伞留与你,你淋了雨,当心着了风寒。”
“多谢,二公子。”
萧嫣顺着门缝看去,玉晏城放下姜黄纸伞竟真的离开了。
萧嫣低头开门瞥见手腕上的淤青,不自觉挤出一丝苦笑。
她捡起那把姜黄纸伞,心中忽然腾起一丝温暖。
她摇摇头念起裴泫铭,撑着纸伞又奔进了雨雾中。
这雨洋洋洒洒绵延不绝,直至翌日也未有放晴趋势。
一早,谭县尉面色凝重亲自登门玉府。
谭县尉披着蓑衣,烦躁不安在玉府门口踱步等待玉晏天。
很快,玉晏天身着官服,撑着昨日那把油纸伞出来。
谭县尉焦急开口道:“侯爷,梁县丞,昨夜死了。”
玉晏天蹙眉吩咐谭县尉与他同乘马车,路上详谈。
今日的车夫自然是曹勇,如今只剩手无缚鸡之力的裴泫铭,其他人看守便可。
马车上,谭县尉身上蓑衣的雨水,在其脚边凝成一滩水。
“仵作已验过尸身,溺水而亡。”
谭县尉将仵作验尸结果如实告知,玉晏天颔首询问道:“在何处?又是何人发现的尸身?”
谭县尉如是回道:“在登仙楼不远的城中河,昨夜包了花船的客人,今早发现尸身,趴在岸边的木栈道上。”
“彭知县呢?”
谭县尉横着眉粗着嗓子:“那个彭知县到了事发地,直接吓晕过ʟᴇxɪ去,被送回后宅歇着了。”
玉晏天眉宇一挑,饶有兴趣道:“哦!有意思,那本侯,正好去探探病。”
衙门后宅,彭知县摘了乌纱帽,穿着碧绿色官服和衣卧床。
谭县尉是个粗人,才不管不顾闯进去喊道:“彭大人,玉侯爷听闻你昏倒了,特意来看彭大人。”
彭知县那干巴巴的瘦脸面如土色,瞧见玉晏天进来,硬撑着要起来拜见。
玉晏天自然与彭知县客套,让他不必多礼。
彭知县躺也不是坐也不是,索性躺着一动不动,嘴里直哼哼喊头疼。
“彭知县,这是旧疾还是新患?”
玉晏天与谭县尉,一左一右围在床榻前杵着。
彭知县抬手遮掩着双目,想着如何说辞却被谭县尉抢先:“谭某到任三年,可从未见过,彭大人有头风的旧疾。”
彭知县暗骂谭县尉是条喂不熟的狗,这几年从他这里得到那么多银钱好处。
如今这个玉侯爷一来,连他这个知县说话也不灵光了。
彭知县捂着眼似在哭泣,哽咽道:“本官与梁县丞同僚二十载,有着多年的情分,如今他突遭不幸死于非命,本官,怎能不悲伤害怕,谭县尉你说,城中的治安,一向可是你负责的。”
谭县尉忍着暴脾气,这事将责任推到他身上了。
谭县尉这三年也见过不少案子,并非草包一个。他去寻玉晏天之前,已然简单盘问过梁县丞的家人。
“谭某可是听梁夫人说,昨夜梁县丞,约了彭知县还有苏主薄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