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都是惠安帝与玉晏天密谈之话,田公公在门外守着自然不知晓这些事情。
惠安帝突然又瞪了一眼田公公,质问道:“你可知,你那好徒弟,小宁子是谁的人?”
田公公惊得白眉一颤,慌忙屈膝跪地:“老奴真的不知啊,跟老奴没有任何关系……”
“起来吧,朕若怪你,早便打发了你去大理寺了。”
田公公战战兢兢慢慢悠悠爬起来,他毕竟已近花甲身子骨有些迟钝了。
惠安帝看着田公公的样子,暗自感慨这老伙计是真的老了。
而他也老了,驸马之事确实得早些定下。
“那小宁子是魏英南的人,你去弄弄清楚,魏英南想做何?不会还想着,让他儿子做驸马吧?”
田公公思量着小宁子在他眼皮子底下,瞒了这么久。这小猴崽子,到底什么时候成了魏英南的人。
田公公应了一声,面色凝重出了太极殿。
中宫殿,姚皇后得知淑妃小产倒是十分平静。
她整日闷在宫里,吃斋念经。自打禁足开始,她已有两个多月未见过惠安帝的面了。
奶娘老嬷嬷扶起跪在蒲团上的姚皇后,低声问道:“林家来话了,问娘娘究竟说话算不算数?”
姚皇后冷哼一声鄙夷道:“这人人都知本宫失了宠,这么快便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奶娘你去告诉林家,驸马的事本宫说了不算,让他们死了这份心吧!”
老嬷嬷拧紧额间的皱纹,犹豫不决道:“娘娘,您真的,不再参与驸马之事了?”
姚皇后斜眼瞪着老嬷嬷:“到如今奶娘你还看不出来吗?陛下心里早就做好决定了,如今本宫已是如此境地,就是有心也无力了。若本宫继续执迷不悟,恐怕陛下不会再留半分夫妻之情。本宫不想到头来夫君不爱,女儿疏离,晚年孤苦伶仃啊!”
“老身明白了,这便传话出去。”
看着老嬷嬷出去,姚皇后走到桌案前继续抄录佛经。
而万和宫淑妃苏醒后并未哭哭闹闹,反而一副解脱的轻快样。
吴贵妃原想着怎么劝妹妹不要伤心难过,结果淑妃醒后绝口不提小产之事。
吴贵妃看着淑妃虽然身子虚弱,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诧异不解问:“妹妹,你为何不难过?”
淑妃挪了挪有些麻木的身子,吴贵妃贴心为她放好软枕靠着。
“姐姐,当初你是被人害得不能有孕生子,可妹妹我从来便不想有什么孩子。整日为个孩子担惊受怕,还不如没有落得安稳。”
吴贵妃闻后震惊不已,这些年妹妹淑妃明明陪着她吃了无数坐胎药。
吴贵妃难以置信问道:“妹妹你这些年承宠不少,又服了那么多坐胎药,是如何令自己不能有孕的?”
淑妃虚弱笑道:“其实我让赵太医开的是避子汤,这避子汤伤了身子,这孩子本就保不住,陛下让徐内官来我宫里伺候,我便明白了陛下的用意,正好借着机会名正言顺没了孩子。”
淑妃言语一顿,加上小产后面色灰暗,眼神狡诈透着几分狰狞道:“最重要的是让陛下愧疚,姐姐这么多年的恩宠不断,不也是,陛下,心疼姐姐当年失了孩子。”
吴贵妃身子微颤,只觉得眼前的妹妹如此陌生,她寒着声问:“你还有何事瞒着姐姐?”
淑妃却躺了下来,瞌上眼冷漠说了句:“姐姐我累了。”
吴贵妃心疼淑妃身子虚弱,暂且忍下改日再问。她替淑妃掖了掖被子,起身回自己的祥乐宫去了。
日月更替,又过了几日,进士殿试正式开启。
四名太监,领着一群男女去往大殿。
只见这些男女身着新科进士服,正红蜀锦襽衫ʟᴇxɪ衬得男俊女俏。
腰间每人都挂着一个坠着金穗子,写有数字的桃木牌子。
许是今日是喜庆的日子,一路宫中树梢上的喜鹊欢啼不断。
众人想着面圣殿试,各个神色肃然好生严谨。
林闻朝走在最前列,他本就相貌周正这一身进士服令他颇有几分做官的架势。
云楚乔面色严谨与云楚清并排走着,云楚清这身进士襽衫有些不合身,这只能怪她有些瘦弱。
原本南临国有女官,本就备有女子进士服。
“大哥,楚清有些害怕。”
云楚清拽了拽云楚乔的衣角,云楚乔却取笑道:“妹妹在宫中生活了九年,怎么还会怕见陛下,要怕,也是我们这些人。”
身后的进士闻见,急忙附和追问打探:“这位女进士,可否能说说,陛下平日喜好哪类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