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进屋。
厨房有扇窗户,能看到院子,陈安风在水池前洗菜的时候只需稍微偏下头就能看到外面的艾松雪和米格。
狗狗似乎天生有讨女孩子喜欢的本事,艾松雪摸着它头在笑。
她的笑很轻,像风吹过积雪的树梢,枝叶轻微晃动,抖落三两片碎雪。
耳边是哗哗的水流声,他却感到寂静。
大约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艾松雪朝这边望过来。
视线相撞,他眼底未有一丝闪烁。
他好像一直是这样,想看你就一直看着你,目光坦坦荡荡,你转头去看他,他也不会有半分闪躲。
如果不是米格高高的立着的尾巴摇晃着挡住了视野,他们这个对视应该还会持续很久。
米格应该是刚刚洗过澡不久,身上没有大型犬那种很重的味道,还蛮香,它凑上来让人下意识去搂住它脖子的时候就像怀里抱了个毛绒绒的大熊,软软乎乎的。
这样抱着一只大狗很容易让人产生幸福感,又或说,是拥抱所带来的安然。
艾松雪忽然萌生出等回去后养一只的冲动,但只是一瞬间的念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难建立,与动物却很容易,她不想有牵绊,那样做什么决定都容易。
陪米格玩儿了不到二十分钟,陈安风从里面出来,“饭做好了。”
“这么快?”
“不是要喝酒?我让人带了下酒的凉菜和卤味。”
艾松雪发现陈安风真的是个很周到的人。
菜端上桌,除了豆角炒肉末、回锅肉、和
炒花生,其他就是买来的凉菜和卤味。
陈安风把酒也拿上了桌,但没一来就给艾松雪开瓶盖,“先吃饭,空腹喝酒不好。”
“好。”
艾松雪今天只吃了一小碗,留着肚子喝酒。
放筷后,她打量着桌上的酒,问道∶“干喝?”
陈安风说∶“我还让人带了骰子跟牌。”
“你知道怎么玩儿骰子跟牌?”
“昨天研究了一下。”
艾松雪笑了声,“那你说说。”
“骰子好像只适合人多的时候,所以我只了解了一种玩法,猜数字。”
“怎么猜?”
“我俩摇完骰子后喊数,最低从两个2起喊,比如,我喊了两个2,你要么喊3个2,要么就喊2个大于2的数字,知道你觉得我们两个人手里的数字没有那么多的时候,就喊‘开’,如果我们手里的数加起来低于喊的数,那就对方喝,反则自己喝。”
艾松雪知道这种玩法,酒吧里大多数人都玩儿的这种,但这要人多才好玩,不然喝酒的速度会非常快。
“扑克呢。”
陈安风把扑克牌和纸盒里拿出来,洗了几遍后翻看九张牌呈三列三排摆放在桌上。
“也是猜大小,你可以任意指着一个牌说我手里即将翻开的牌是比它大还是比它小,如果猜准,可以继续往下猜,也可以过,换我来猜,如果猜错,那这一沓牌你就要收走,最后我们比谁手里的牌多,牌多的人喝酒。”
艾松雪听完规则,觉得挺适合两个人玩儿的,“就玩儿这个吧。”
“好。”
陈安风一边发牌一边补充规则,“翻到8和9不能停,喊错也不能停,不管是喊错还是喊对都要继续喊,如果是翻到同样的牌,那就是方片小于梅花小于红桃小于黑桃,牌是A最小,K最大。”
他说完,九张牌也刚好发完。
艾松雪抬头看他,“你先还是我先?”
“Lady first.”
陈安风的声音清冷紧劲,又足够磁性,说英文有种令人耳酥的苏感。
艾松雪静默两秒,似在回味。
“再说一次。”
她这时候才发现,她好像是个声控。
“Lady first.”
陈安风遂了她的愿,这次声线里掺了几分散漫的笑意,更苏了。
耳鼓如过电流,艾松雪稍稍收拢五指,感觉指尖都有些发麻。
清晰地感受着这股麻意,她在心底笑了下。
外头在这时起了阵大风,玻璃窗发出震动的声响,艾松雪回神,略微抬起眼皮,又缓缓垂下眼去,伸出食指落在一张牌上,小指自然而然的翘起,肩头轻耸间托起一截漂亮的锁骨,姿态分明随意,却别有风情。
“比它大。”
她指着一张A说。
陈安风看着她,没看她指着的牌,等牌放上去才垂眸瞄了一眼,是个3。
“继续,比它大。”
陈安风又翻一张,这次是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