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科坚持道:“那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跟这次的事也没什么关系,你一定要收下。”
卓屿依旧没动。
“你要这么坚持,我就把顾斐带走了啊。”徐科半开玩笑道。
卓屿看了他半晌,最终接下了那个牛皮纸包。
病房里只剩下顾斐和陈铮,听着好友在嬉皮笑脸地跟朱瞿打电话,陈铮四下看了看,目光落在了暖气片旁边烘烤的裤子上。
顾斐打完电话回过头,看见的就是陈铮有点诡异的眼神。
“怎么了?”他蹦跶回去。
陈铮抬手指了指那条棉裤:“你们……已经到这一步了?这么激烈……?”
顾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把把那条裤子卷回来,面红耳赤:“想什么呢?”
病房里的暖气足,那件保暖衣早上就烘干了,已经被他穿在身上,裤子是他自己换了条薄的,也就忘了收。
顾斐鬼鬼祟祟地往门口看了一眼,生怕外面的人注意到,又拉了陈铮一把:“虽然我知道我的魅力,但是就这么一晚上,我怎么也不能把人吃干抹净了吧?小铮子你这个思想有问题啊。”
陈铮翻了个白眼:“少在我面前来这套。我只是出于朋友的角度担心你的……咳……而已。”
“担心我什么——”顾斐话说到一半反应过来:“小铮子,你对我的地位有所怀疑啊。”
陈铮瞥他,表情一目了然。
“不是,是什么让你对我有这样的误解?”顾斐瞪眼。
陈铮笑了一声:“我看是你对你自己有误解。”
顾斐还想说什么,眼角瞥到门口徐科和卓屿回来了,住口不说,对陈铮比了个等着看的口型。
其他的事情也很快定下来了。
顾斐这边有卓屿照顾,陈铮也要尽早回去整理准备年底的联展,徐科就订了第二天晚上的火车票从根河走。
他们的行李倒是都带下来了,原本想搭满归到根河的过路车,卓屿怕耽误时间,就说好第二天一早开车送他们去根河。
当天晚上顾斐着实嘴馋,晚饭吃了一碗面,缠着卓屿让他开车去镇上一家有名的小吃店打包了一堆小吃,准备偷偷摸摸溜回病房打牙祭。
护士查房是8点,但是通融一点陈铮他们9点走也行,于是回病房的路上自然而然的兵分两路:顾斐和陈铮去吸引护士站的注意,卓屿和徐科就趁机把吃的喝的带回病房。
7点多这边住院部的走廊上就已经没什么动静了,护士站的白光亮晃晃的,两名护士坐在后面写病历。
顾斐没坐轮椅,借了一副拐杖,陈铮在旁边搀着他,两人歪歪扭扭地走到护士站前,顾斐放上去一包专门带回来给她们的小麻饼。
左边一个护士刚好是前一天查房、被顾斐叫姐姐的那位,此刻抬头一看,乐了:“哟,今天不是家属陪着啊?”
顾斐眼皮跳了跳,把那包小麻饼往前推了推:“刚吃饭回来嘛,给你们带了点夜宵。”
右边那名护士也跟着抬头,眼睛一亮:“看来我们今晚待遇不错嘛。”
顾斐笑眯眯:“那是,你们值班多辛苦啊。”
左边的护士放下笔,看了陈铮一眼,问顾斐:“今晚你家属不陪房啊?”
顾斐原本就对这个词有点心虚,眼见她一直提,干脆也破罐子破摔:“那哪能啊,他还没回来。”
他不看陈铮都能察觉到对方意味深长的目光,只觉得耳根发烧。
陈铮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曲肘拐了拐他的肋骨:“哎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多了个家属啊?”
顾斐被呛了一下,强词夺理:“我什么事你都知道啊?”
左边的护士继续跟他们开玩笑,故意拖长了声音:“看来这‘家属’不简单啊——”
陈铮也配合地做伤心状。
顾斐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过去,知道卓屿他们已经成功溜走,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只觉耳根烧得更厉害。
他瞪了陈铮一眼:“废话那么多,走了。”
接着转向两位护士:“姐姐们吃好。”
说完就架着拐杖一步一挪地往病房的方向走了。
陈铮在他身后追上来,笑嘻嘻开口:“呦,都成家属了啊,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顾斐白了他一眼,也不说话,挪到病房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卓屿在两张病床中间支了一张小桌子,买回来的各种凉菜卤味放在上面,还有两瓶啤酒。
顾斐坐下来之后就想伸手去拿酒,被卓屿眼疾手快拦住,手背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
他捂着手有点委屈地看向卓屿。
卓屿咳了一声:“你还是病人,脚上的骨头得养,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