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
没有就好,殊不知,在燕明方才说出心上人的那一瞬间,傅元晟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谁?莫不是谢君竹吧,好在他嘴慢没说出去。
门扇吱呀一声响,正午的阳光遽然照了进来,随着阳光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面善小胖子。
叶牵雨乍一见到燕明时还愣了片刻,“燕大哥,你怎么在这?”
“有点事找傅元晟,方才已处理完了,这就走。”
燕明望了下天色,不欲打扰他们午间休息时间,转身疾步离开。
他的寝舍同傅元晟的中间只隔了一间寝舍,平日里两步就能走到的距离,今日仿若被拉长了无数倍。
越走步子越小,直至到后来几乎是都不叫走了,叫挪。
越靠近那展熟悉的门扇,他越纠结。
谢君竹到底知不知情呢……
一直到挪到门前站定,他才发现门上的锁已经开了,自打出了前日的事故后,他出来进去都仔细地检查了门窗,确认紧锁着,那只有一种可能——
谢君竹已回了。
这几日为了督促他练字,谢君竹确实回得都格外早。
纠结半天后他想,算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总不能一直这么躲下去。
推门后一见到那熟悉的挺立高挑背影时,他的勇气又倏然消失无影了。
谢君竹低头立在书案旁,平日里整洁干净的书案上备着笔墨纸砚,而他正握着墨条慢慢研墨,瞧着很是专注。
燕明迈出的脚一僵,左脚正抬高了要跨过门槛,便僵在那里,不上不下。
他说不清楚此时的心理,说来分明是他在不清楚前情的情况下做出了诸多孟浪之举,该感到冒犯的是谢君竹才对。
可他偏就感到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之意,身份一转换,以往所有看上去很正常的行为蓦然变了味,在旁人看来便像是怀着某种不欲为人言的非分动机似的。
更要命的是,他摸不准谢君竹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不敢面对他,便只有躲着。
正愣怔间,谢君竹清泠如山间泉的声音骤然响起。
“回了?休息会来练字。”
练字!
他差点忘了还有这茬,虽觉得枯燥乏味,但想着练字若能坚持下来于他益处颇多,属于低投资高回报,便也都强撑着坚持了下来。
今时不同往日,眼下这种情况,要怎么不露馅地跟谢君竹自然相处。
他随意找了个借口,张口便道:“今日身体微感不适,就不练了罢……”
说完疾步走到床前,扯住衣带就要将自己的衣服解开,做出一个马上就要入睡的姿态来。
行为间有些慌乱。
才解到一半时他的手一僵,想到什么似的,低着头折返了回来,将堆在角落里的屏风展开来,做了遮挡。
谢君竹闻言立刻将磨到一半的墨条放了下来,净了净手,眼含担忧,“何处不适?”
心里不适!
撒了一个慌就要用千百个慌来圆,燕明一骨碌翻身进了被窝,裹着被子背对着谢君竹,只露出个后脑勺。脑子飞快思索着,嘴上含糊应道:“啊……这个,可能是着凉了吧,头有点晕,不说了我要睡了……”
说完后一室沉默,不确定谢君竹是否信了,燕明打算悄悄翻个身,偷偷看一眼情况,眼珠子往后一转,就瞧见谢君竹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床前,将外面的光挡去了一部分。
不是,这人走路难道没有声音的吗?
燕明有些后悔方才上来装睡时太过着急以至于忘拉上床帐了。
导致偷看的这一眼被谢君竹抓个正着,两人对视片刻。
燕明:“……”
他率先转过头去,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几日相处下来,谢君竹确实知道燕明自小身体不太好,担忧对方是不是起了什么急病,就走了上前打算看看情况。
这一瞧,就瞧见了对方红润的面色,便心知肚明对方恐怕是在装病,目的也许是为了躲练字,或者也有可能是……逃课?
他本来对这种找借口推辞的行为很是看不上眼,但偏偏觉得眼前的人一举一动很生动,生不起什么指责之意。
只想纵容对方。
“那今天便取消练字,下午的课还去吗?”
他本以为对方会顺势说一句那就不去了,谁知燕明听到后反应颇大。
“去去去!”
这大大出乎谢君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