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眯着眼睛看他,想了想报价。
“一两银子。”
“确实是不能卖,这鹦鹉可花费了我诸多心神,训练了好久……”
“五两。”
“这就给您找个笼子装起来。”
燕明勾唇一笑,就知道没有什么是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是钱不够多。
一转头却看见谢君竹状似沉思的模样。
“你这……什么表情?”
谢君竹表情从那只绿黄相间的鹦鹉转移到燕明身上,他其实是在思考以后的月俸到底要到多少才能养得起这位娇少爷。
他垂下眼帘,轻描淡写转移话题。
“不打算给它起个名字吗?”
燕明提着笼子,头也没抬,“方才我付钱的时候听摊主说这鹦鹉是有名字的。”
“叫什么?”
“叫绿影清,”他接着又说,“可是我觉得这名字不好听。”
谢君竹心里突生一股不详的预感,“所以?”
“所以,我决定给他取名叫做绿小五。”
是因为初五比较难听吗?
“可是今天不是初四吗?”
燕明一脸高深,非常讲究,“四字不吉利,可不能当做名字。”
谢君竹:“……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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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放假这三日里,各有各不同的热闹,但是细细说起来,其实肯定还是节日正日最热闹,一是因为有的人只放这一日的假,二则是因为当日不仅可以看热闹龙舟赛事,还有可能得见圣颜。
从庙会回来后燕明便要求跟谢君竹各回各的房间,他已经从青随玉那奇怪的态度中察觉到些许不对了。
因为回来之后,青随玉明明警醒过他一次,关于男女之事,那天却又当着谢君竹的面又说了一次。
在外人面前说起这种话题,不是青随玉的性格,他倾向于他娘只是发现了些蛛丝马迹,处于仍未确认的状态。
虽有疑问,但他的直觉向来精准,燕明最终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便将谢君竹无情赶回客房。
……反正就这么一两日,过不了多久便又要上学了。
为了给谢君竹一个惊喜,燕明在端午这天特意起了个大早,为此他还特意吩咐了云汀,让她早早地唤他起床。
但是他心里念着事,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把外头等着伺候他的云汀也给吓了一跳。
莫非今日太阳打西边里出来了?
燕明迅速洗漱穿衣完毕之后便直直朝谢君竹屋去了。
侯府虽讲究不能怠慢客人,可谢君竹自从借住侯府之后便要求不用旁人伺候,故此他屋外是没有人的。
燕明推门进去时,正好看见谢君竹在屏风后头换衣裳,竹青色的长衫挂在屏风上,修长的身影透过屏风,模模糊糊地显出个朦胧身形。
谢君竹正低头在寄中衣的腰带,听见声音时下意识抬头看了眼。
见此场景,燕明忙手忙脚乱地将门给合上了。
他暗忖,早知道刚刚就不将门推得这么卡了,虽然屋外没有人,加之有屏风做挡,可一想到这副场景有那么一点可能被外人瞧了去,他心里便有些奇异的不舒服。
很轻微,但存在感极强。
瞧见谢君竹和云汀如出一辙的惊异神色,燕明从鼻子中“哼”了一声,“你这什么表情,就有这么让人惊讶么?”
谢君竹将中衣穿好,没有回他这句话,回问了一句。
“怎么今日这么早?”
“来给你送这个。”燕明说着把一个泛着清幽香气的荷包放在他怀里。
说来奇怪,他明明大多数时候神经稍显粗了些,有一股独属于直男的糙与钝,具体表现在互相脱衣解履之时都自然坦荡应对,但在这种时候却意外纯情,久违地生出些不好意思的感觉来。
“香囊?”谢君竹定睛一瞧,这个绣着青竹的香包跟燕明腰上挂着的那个青绿色的,倒是意外的相协调。
“是啊,”燕明挠了挠脸,“我也不会女工,所以外头这层香纱是买的。”
其实是香料店老板见他买得多送的。
“但是里面的香是我配的。”他连忙找补。
虽然参考了老板的很多意见,但大部分还是由他自己一边闻一边选,直至后来,闻得嗅觉都快失敏了。
谢君竹忽而一笑,展臂将他揽进怀里,抱了个严严实实,“谢谢。”
“我很喜欢。”
香囊也好,其余什么的也罢,重要的不在于这样一份小小的礼物,而是来自面前这个人的,纯粹的在意,或者说是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