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也得把这一炷香给燃了。
“拜什么?”
燕明想了想,“求平安吧。”
实现不了的事才需要诉于神明,可无论是亲情爱情友情亦或者是事业,他觉得这些都取决于自身,唯有平安顺遂这个看似简单心愿,却实在飘渺,完全取决于老天。
再踏进寺院的时候,出乎他意料的,里面的人仍是很少,方才他见寺内冷清至此,还以为太子来进香的时候清过场。
故此便产生了避让的念头。
转念一想,太子今日都微服来拜,身边的护卫也是掩藏身份于暗中保护,低调至此,不可能做出清场这么高调的事情。
他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今日里头,寺里会热闹些呢。”
倒是寺外面热闹非凡,吵闹声哄天响,也是难为了这些僧人仍能静得下闭眼念佛经。
谢君竹想了想,“平日里来敬香拜佛的人也不少,今日大约是被外面的热闹场面吸引了去吧。”
“或许吧。”
住持在一旁带着香客讲经诵法,招待燕明二人的是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小沙弥,说话一板一眼,极为正经的样子。
香案里插着密密麻麻的竖香,有的还未燃尽,烟雾缭绕,案旁落了厚厚的一层香灰。
小沙弥替他点了香,燕明低着头在心里默默念着,希望家人朋友平安喜乐,希望谢君竹愿景顺遂。
将心愿付诸神明,燕明怔怔地盯着面前宝相庄严的佛像,不知他这样是否算得上虔诚,神明可有听到。
出门的时候,燕明又顺带去了外面的集市逛了一圈,他最开始以为开办庙会主要是来求神拜佛的,现在看来,在这种人杂八方、商贾云集的大型聚会中,还是心思活泛的商家比较多,趁人多的机会大肆宣传自己的商品,其中很多东西燕明都没有见过,稀奇得很。
除了常规货物,路旁还有一些驯兽的杂技摊子,因着地方不大,都是些小型动物,大多数是些鸣禽,燕明分不清楚那些颜色艳丽的鸟雀都是些什么物种,可这也不影响看表演,他仍然看得津津有味。
在逛到一个鹦鹉摊子前的时候,燕明立时便想到下山前说要带宠物上学以及给十三找个伴的事情,他的脚步便渐渐放缓,驻足于摊前,目不转睛。
这摊子瞧着不像是卖鹦鹉的,倒像是训兽的杂技摊,主人为看客展示,只听他唤了三个字,燕明没听明白,但猜想大约是鹦鹉的名字,一只绿羽鹦鹉便昂起头啾了一声,接着便脆生生地冲着他们几人说:“贵客喜盈门。”
燕明看得生了兴趣,只是眼神在摊位上逡巡一圈也没见着红羽的鹦鹉,大多数是些绿羽虎皮的,他便直截问了摊主。
“您这有卖那种红色羽毛的鹦鹉吗?”
那摊主摇摇头,“我养鹦鹉这么多年,没见过红色羽毛的,不过……在离州也许能见到,不瞒几位,我这些鹦鹉,大多数是从离州来的行脚商人处购买的。”
“离州?”不懂就问男朋友,燕明扯扯谢君竹的袖子,小声问道,“离州在哪?”
要是不远的话可以托人从那里帮忙买,他记得他爹年轻时就曾到处跑商,人脉广路子多。
谢君竹也不负他所望地解释道:“离州位于启云朝的最西边,那里十数年前属于启云的一个附属小国——离国,只是离国君主在太宗重病时起兵欲攻打启云,平乱后,那块土地归属启云,自此便被称为离州。”
“离国草原多,的确便于养马牧羊放牛,只是……是否盛产鹦鹉倒未可知。”
跟离国的这场战争燕明还是知道的,因为当时启云公认的战神七皇子肃王殿下就陨落于这场战争中,但先生每每讲起这段历史时,语气都奇怪不已,听上去好似也不是完全的悲痛之情,奇怪得让他多投入了几分注意力。
“诶?”燕明发现一处不对,“不是临清才是最西边的州县吗。”
“确实没错,两个州县南北相邻,都算作在最西边的地界。”
燕明在心里浅浅算了算启云和临清的距离,想了想还是算了。
毕竟这个时代并不如现代,一来一回就需要花上好长时间。
“摊主,你这只鹦鹉怎么卖的?”燕明一眼便相中了看上去最机灵的那只,在笼子里不住地跳动着。
闻言,摊主作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小公子,我这、我这并不是卖鹦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