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总拽着我的后脖领子把我揪起来,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你道什么歉?关你什么事?”
我寻思我这不是也进来了吗,但我没敢吭声。
而老师,到底是心软的,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只是个副教授,你们不怕我。但我也不能真去让学校开处分对吧?不然你们的人生怎么办?你们的工作怎么办?学生没着落,那刘教授、李教授,他们不得怨我吗?算了算了,你们走吧,好好想想你们今天应不应该这么做!”
这时候夏夏倒是机灵起来了:“谢谢老师,谢谢老师,我们确实是太不应该了!等明天,明天我俩一定把检讨放您办公桌上!我们话也说清楚了,就不耽误您时间了。我们今天真的很不应该,有些人吧,多行不义必自毙,真不值当我们把人生搭上!”
豪猪坐在位子上咬着牙不敢说话,我一手一个把她俩拽了出去。
直到出了教室,我还听见老师在惆怅“我只是个副教授”。
再一回头,正看见杂总去去饮水机倒了杯热水,毕恭毕敬地递给老师。
“哎哟,谢谢谢谢。杂诗对吧,我记住你了。”老师喝着热水点点头,“要是学生都能像你这样稳重,那就好喽。”
第20章 八戒
那天回去之后, 阿月趴在座位上哭了好久。
我们仨轮番去安慰她,陪她说话谈心,给她倒水买饭。
我把食堂的两荤一素小盒饭放在她桌上, 只能说得出一些非常官方的安慰:“你再怎么着也得吃饭啊,这事儿又不是你的错,何必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呢……”
她之前跟我一直是偏冷战状态, 但到了这个时候, 她忽然一把抱住我的腰,呜呜地哭了起来。
*
后来我发现夏夏和小珍都悄悄抽身了, 该干嘛干嘛去了, 就我脱不了身。
阿月跟我说她的名声毁了, 所有人都会觉得她是因为豪猪的家境才上当受骗, 会觉得她是活该。
其实我也觉得旁人会这么想,但我不能这么说。我说:“别多想了,别人也都很忙, 不会总想着你的事儿的。而且你该说的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别人怎么想你也控制不了。再退一万步说, 就算真的看重家境又怎么了,谁找对象不看家境……”
“可我真的没有!”她打断我, “我并不是那种很物质的人,我自己家境也不差的,我为什么要贪图别人的物质?我是真的觉得聊得来才是最重要的!”
我说:“我懂。我特别能明白你的感受,我也觉得钱它并不那么的重要。我只是说,放在别人的立场上,他们凭什么瞧不起追求物质的女孩呢?谁也不是喝露水就能活的啊, 就算真想要更好的生活条件,只要不偷不抢那又有什么错?因为这一点对旁人有看法真的很没必要, 所以你更不必在意别人是不是这么看你。”
她的眼泪好像止住了一点,我就给她拿了张纸巾:“你擦擦吧,不要再哭了。”
她一面擦一面问我:“那豪猪呢?他做了这种事,就没有任何惩罚吗?”
其实是有的。
实际上从一开始,当豪猪说自己“和四个女生聊天,其中一个是阿月”时,大家就已经觉得他很讨厌了,只有他自己觉得自己很神气而已。
我们可以发现,我身边知道这事儿的人,从夏夏、小珍到杂总、小何,其实都是同情阿月而厌恶豪猪。所以我才觉得这事情没必要让阿月知道。
因为阿月见过豪猪后,就一定会断了和豪猪的聊天关系,久而久之大家知道他们不是情侣,这就结了。至于豪猪,他已经自己搞臭了自己,谁都不想和他一起玩、跟他一起做事,除非是真想巴结他的人。
所以说,这件事原本是可以很快在大家心中淡出的。
反倒是这么一闹大,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和谈资。
想到这儿我就疑惑:“但是阿月,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你说的那个‘嘴碎的朋友’是怎么回事?”
她也没瞒着:“是我同门告诉我的。”
“哪个同门?”
她说:“就是墨大佬。他告诉我,豪猪在四处散播谣言,说我是和他聊天的女生之一,还向别人暗示我们已经是恋人关系。他还说,豪猪的室友丁满在将这话进一步扩散,还添油加醋说是我纠缠豪猪,豪猪都快‘烦死了’。我怎么可能呢……”
啊,墨大佬。
就是我们这届的专业第一,学术造诣最高者,小何的室友,曾经说过阿月全专业最漂亮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