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鹤如实道:“好些年以后的事儿,我怎么晓得。”
羊生郑重其事道:“最好不要长这么大,太大了实在太沉,而且穿衣裳也不好看。”
他看看小鹤一马平川的小胸脯,又看看自己胸前两坨大肉包,非常主观地评价:“平平整整的确实好看些。”
又动手动脚,捏了一把小鹤腰上的五花肉,觉得这种肉肉的、软软的腰,和稍微有点鼓的肚皮也都很好看。
小鹤刚把那双贼手拍掉,就听到面前的羊生发自内心地祝愿:“希望小鹤以后的肉都不要长在胸口,多多的长在腰上肚皮上。”
小鹤:“……”
她气得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羊生。
羊生却很想继续聊下去。
他没有这种跟小鹤睡一张床的经历,第一次躺在一起聊天,觉得既新鲜,又很有趣,小鹤拿屁股对着他,他就爬啊爬,爬到小鹤面前去。
小鹤在床上摸了颗花生,自顾自地剥花生吃,不想同羊生说话。
羊生却又来招惹她。
盯着小鹤的肚子,羊生半是纠结,半是好奇:“小鹤,你以后会不会生娃娃,会不会当娘?”
小鹤没好气道:“不晓得。”
羊生没有被轻易打发,不知他脑子里琢磨了些什么,以一种怜爱又关怀的眼神看着小鹤,自告奋勇道:“要是你生了娃娃,我可以帮你奶。”
他露出一副聪明相:“长包包太累,喂奶也太辛苦,我叫师父把我变作女身,替你把娃娃奶了。”
小鹤:“???”
小鹤:“!!!”
她发出不可置信的疑问:“你到底在想什么,这种事谁要你帮忙?”
羊生会错了意,以为小鹤心疼他,心中不免生出暖流。
他语气轻柔,好似理所当然一般,说道:“我是你师兄啊,因此关心你,爱护你,都是应该的。”
“师兄帮师妹奶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第33章
或许是被羊生的话震住了, 小鹤半天没能说得出话。
这个师兄,真是她的亲师兄啊。
小鹤心想:我对修道的看法还是狭隘了,原来刻苦修行, 不单单为了飞升成仙,逍遥自在, 最要紧的是可以变作女身, 方便奶孩子?
对于羊生的想法, 她表示很感动,但对于羊生这个人, 她表示不太想要。
羊生不明白, 小鹤为什么直冲他翻白眼,又为什么不想同他说话。
小鹤总是这样,动不动就不理人,动不动就开始生气,叫他怎么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烦恼地叹了口气, 被亲师妹拒绝往来的羊生十分无聊。
发了会呆,他爬下床, 在这间新房里到处乱摸乱看, 好打发枯燥乏味的时间。
房里的桌案是用金子做的,他凑过去, 用牙啃了啃桌角。
金桌被他啃出个牙印。
羊生笃定:“是真金。”
桌上的碟子里放了些点心鲜果,他一样拿起一些,都尝了下味道, 而后简短评价:“果子好吃,点心太甜。”
屋里有几对做摆设的花瓶, 个个都被他摸了一把,好看的就多摸几下, 不好看的就嫌弃地撇一撇嘴。
溜溜达达转悠了一圈,来到梳妆台前。
梳妆台有个大镜子,台上摆了些胭脂水粉,妆匣里还有一些金银首饰。
羊生揽镜自照,十分细致地研究了一番自己变化的模样:眉如新月,眼似秋泓,檀口吐香,兰息芳雅,好一副俊俏勾人的花容月貌。
然而,羊生对美貌有他自己的看法。
在他看来,这幅样貌标致是标致,但细究起来,还欠缺了一点儿。
比方说,这个眉毛,它是不是太细了?
他一家子,从一天道人,到羊生,到小鹤,再到悄悄,都生就两道黑黑的浓眉,从未修剪过,毛扎扎的,犹如春日的狗尾巴草,带着一点野蛮又旺盛的劲头。
见惯了浓眉,羊生霸道地认为:浓眉才是最好看的,比这两道头发丝强上百倍千倍。
他无师自通,拿起描眉的螺子黛,认认真真把两条眉毛描粗。
描完眉,对着镜子端详了一会儿,羊生自己很满意。
他又打开一盒胭脂,准备对付白得过分的脸蛋——他就奇了怪了,这样新娘子五官生得挺端正,怎么肤色白得跟死人一样,像他,像小鹤,脸上都红润有光,这才像个活人嘛。
抠出一大坨胭脂,一股脑涂在脸上,又用手掌抹开。
顶着一张猴屁股似的红脸蛋,羊生陶醉得不得了。
脸蛋红了,衬得嘴巴没血色,他照葫芦画瓢,用胭脂给自己涂了个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