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飞笑道:“好,公子可还记得我们上次相遇的情形。”
张乾元道:“也是这般夜里,只不过是在一片树林之中。”
“是啊,那夜公子将我救下,揽在怀里,这一幕四年来始终浮现在飞飞的脑海中。”程飞飞道。
张乾元不知该如何回答,又听程飞飞道:“公子不必挂怀,此是飞飞一厢情愿。”
“飞飞姑娘的情谊,乾元会铭记在心。”张乾元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既然与白姑娘走到了一起,我便不会再插足,希望你们幸福。”程飞飞笑道。
张乾元以为她已释怀,便笑道:“姑娘也会有自己的幸福的。”
“唉,像我们这种人,哪里配得上。”程飞飞叹道。
“姑娘还记得芸娘吗?”张乾元问道。
“嗯,芸姐姐可真是万里挑一的人。”程飞飞道。
“那姑娘可知她已与白大哥修成了正果。”张乾元笑道。
“你是说琳儿妹妹的哥哥,白羽裳?”程飞飞惊讶道。
“是啊,所以姑娘也不必过多介怀自己的身份,我相信姑娘以后也定会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张乾元道。
“嗯。”程飞飞应道。
“那姑娘需要乾元做些什么?”张乾元道。
“公子若是睡不着,今夜便陪飞飞弹弹琴、写写字吧,我自己也是有些无趣。”程飞飞笑道。
“可是我对此一窍不通啊。”张乾元道。
“无妨,公子只在旁观看便可。”程飞飞道。
“好,月朗气清,静水幽庭,又有佳人在旁,也算是绝美的意境了。”说完张乾元便站在案几旁接着道:“我为姑娘磨墨。”
两人会心一笑,程飞飞提起笔来,沾了沾墨汁,写道:“墨染霜华,风舞轻纱,孤舟裸桨水中画,明月悄挂,映照山崖,断桥一横人共马,借问奴家,来处为家,何处是天涯!”
一笔而成,程飞飞离了案几将张乾元让坐,张乾元读罢问道:“姑娘这字远胜当年,这词不知是何人所题?”
“这个我却不知那人的姓名,只是前年外出游玩时听一位少年吟出。”程飞飞道。
“却是首好词啊,姑娘可否将他送与我。”张乾元道。
“那得看公子是为了我的字还是为了这首词了。”程飞飞戏道。
“能得姑娘一方墨宝便是乾元的福分,何况乾元也是喜欢这首小词。”张乾元笑着回道。
“好,承蒙公子厚爱,我便将它赠与公子。”说完,程飞飞便从旁扯出两张锦帕,将写好的纸张卷入其中递与张乾元。
“张公子,你我缘尽于此,飞飞今夜便再为君弹奏一曲,从此飞飞的情缘便了了。”程飞飞眼睛有些湿润道。
张乾元默不作声,也不敢望向程飞飞,程飞飞又道:“怎么,难不成张公子还想让飞飞一直陷在这情网里?”
张乾元方才醒悟笑道:“乾元愚钝,姑娘请!”
琴声悠荡,前段满含深情与思念,后来却越发平静,程飞飞弹罢,两人心里便都有一块巨石落了地。
第二日一早,程飞飞便出了青云馆,径往锦园来了,张俊却早已在那里等候,见了程飞飞,张俊忙走上前,未等程飞飞行礼,他便附在程飞飞耳边低语了几句,程飞飞听罢有些吃惊只唯唯的欠身道了声:“是。”,便匆忙去了后台。
平复完心情,便等报幕的来传,程飞飞在里面等着,忽听得外面一阵整肃的声音,原来是张俊再训斥守卫,没过多久,便有几人一齐来到院中,张俊竟向那人叩拜,程飞飞心道:“原来这便是高宗皇帝赵构!”
原来此番便是张俊北伐前邀请宋高宗赵构及韩世忠、秦桧等人来此小聚,张俊为讨赵构欢心便将其身份告知程飞飞,希望程飞飞能以才貌打动赵构,好让自己能更加得宠,众人排好座位,便按事先准备的进行,前面先是演奏了段歌舞,接着便是她上台献艺,程飞飞也不负所望,一手簪花小楷加弹得绝妙的古琴令高宗龙颜大悦,张俊更是高兴,后竟有一丑角献艺,只见那丑角拿出一枚铜钱来说:“哟,这是仙家至宝,可以通过中间的方孔看出人的前世本相。”
赵构大喜道:“竟有此事?”
那戏子便拿钱照向赵构满脸虔诚道:“哟,这是帝星!”
赵构听罢大喜,又见那戏子拿钱照向秦桧敬畏道:“这是相星!”
众人点头称是。
待那戏子将钱转向韩世忠时大惊道:“哇呀呀,这是将星!”
最后便照向了张俊,只见那戏子左照又照,半天却没说话,赵构等了半天忙问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那戏子才道:“哟,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本相来,只看见张将军掉钱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