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人都说她是疯子,她的举止也确实像个疯子。
“绣娘,你为什么要绣个笼子?”林深走近了些,问道。
“因为那是我的家啊。”
“那你怎么舍得卖掉自己的家呢?”
“因为我要挣钱,去很多地方,找我的绣郎。”她拿起手边的一幅画,那幅画也是绣的,绣的是一个人。
那个人,正是江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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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祭
“你在找他啊?”林深笑着问道。
绣娘点了点头。
“我也在找他,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他了,我就带他来找你,好不好啊?”
“好。”绣娘递给他一只笼子,又道,“这个送你了。”
“谢谢。”
林深在接过笼子的那一刻开始施法。刹那间,周围似乎结了一个屏障,雨下不进来,风也吹不进来。
这是一种探查对方修为的法术,只是林深却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莫非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既然没有修为,那就看看是不是真疯。
林深收了法力,将雨伞递给绣娘,在旁边的地上随手挖了一块泥,递到了她的面前。
绣娘道了声谢,之后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林深看了眼她满脸的土,将剩下的泥扔在了地上。
他放下些碎银,便离开了。
到了巷口,却见凌东凌西两兄弟迎面走来。
“问得怎么样?”林深道。
去王员外家的凌东先说了话:“这失踪的王小姐是王家唯一的小姐,家中排行老四,从小心气高,小时候王员外都当男孩子养大的,街坊四邻都称王小姐为四公子。可是女子大了要成亲,王小姐虽然也抗拒了几次,但还是按照父母之命嫁给了刘家的公子,结果没过门几天,丈夫就暴病而死。后来王小姐又嫁了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周围人就开始说王小姐克夫,连王员外也开始觉得自己家女儿是个晦气。唉,当初意气风发的四公子最后还是死于可畏的人言。”
凌西接着说:“张家闺女是他们家的大女儿,这老张家重男轻女严重,想着把这个女儿嫁了,多要些嫁妆给儿子娶媳妇。可是这王家的小子就是个傻子啊,她父母为了钱财,根本不顾女儿的幸福。”
“对了,师兄,你刚刚去找村口绣娘有发现什么吗?我在王员外家看到了她卖的绣笼。”
“我在张家也看到了。”
林深忽得转身,直接御剑飞行,只是还是慢了一步。
等他到了村口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
手里的笼子忽然发出一阵颤动,林深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只鸟在挣扎着想要飞出去。
它的羽毛已经被血染红了,丝线穿过了它的身体。
它发出一声一声痛苦的哀鸣。
最终,它还是飞了出去,只是它的血肉已经被丝线割裂,粘了血的羽毛掉落在地上,被雨水冲刷干净。
它痛快地飞了起来,朝着天空发出一阵鸣叫,那是自由,是拼命争来的自由。
那残破的翅膀抖动了几下,可最终还是摔在了地上。
它掉落在雨中,眼睛依旧望着天空。
不自由,毋宁死。
——
夜已深了,村子里的人家都开始关门进屋。
赵秀莲点着蜡烛走到门口,正打算把门栓关了,一个人的出现打断了她的动作。
“大婶,我和我徒弟今晚可以住在您家里吗?我给您钱。”
说着,那人伸手,手里一把碎银。
赵秀莲把蜡烛往那人手边移了移,数清了银子的数目,笑道:“这么多钱你咋不去客栈呢?来我这小地方借宿。”
那人笑了笑,说道:“客栈里有认识的人,不太方便。”
“哦,债主?”
“算是吧。”
“进来吧。”赵秀莲把二人引进了门,招呼到了一个偏房里面。
“这房子有些狭小,看你们嫌不嫌弃。”
“挺好的。”
赵秀莲看面前这人一头白发,容貌却甚是年轻,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心里不免生了好奇,便问道:“公子这白发,是情伤?还是因为病?”
“病。”江自流淡淡说道。
“果然,我刚刚看你穿得这样厚就有些奇怪,这大热天的,一年轻人怎么会这样里一层外一层的。说起来,你觉得我年纪多大?”
赵秀莲坐了下来。
江自流看面前这位妇女皮肤黝黑,皱纹较多,头发也花白,便答道:“四十?”
“你肯定还是往小了说了,其实我才三十五。”赵秀莲笑着道。
“我啊,比我家男人还小两岁呢,可一起出去大家都说我像他娘。其实也是因为病,自己身体不好,男人又有些懒,上有老下有小的,平时也忙,自然就显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