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眉头深深皱起,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喝醉了,先休息吧。”
顾廿不听,他抿了抿唇,坐起来,神秘兮兮道:“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季寻有些心累,他不由得想到顾元,喜好喝酒,却千杯不倒,从未有过失态的时候,不会像顾廿这般,沾点酒就丑态尽出。
顾廿若是知道季寻心里的想法,那就得喊冤了,他才不是沾点酒就倒,他是喝得多且急,是头牛也得倒,更何况他呢?但眼下顾廿可不知道季寻在想些什么,他迟迟等不到季寻的回应,便直接拉着他的袖子诉说:“你好好看,我喜欢你。”
顾廿眼里满满的全是季寻的身影,脸上浮现的是对季寻完全的信任与依赖,季寻看着他,心里那隐秘的念头再次浮现,他觉得他也有些醉了。
季寻突然狠狠地甩开顾廿的手,深吸一口气:“顾廿,你逾矩了。”说完,快步离开了顾廿的房间。
回了自己的房间,季寻缓了缓心神,这才去洗漱,准备就寝。夜深人静,本就是一点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的时候,更何况习武之人耳力超群,所以旁边的屋子传来轻微的声音时,季寻便警惕起来。
他迅速来到两屋相连的墙面旁,侧耳聆听,听到了隔壁打开窗户的声音,以及屋外大树晃动枝丫的动静。
季寻迅速打开自己房间的窗户,只看到树上顾廿若隐若现的背影,季寻迅速跳窗追了上去。顾廿晕乎乎的,走的不快,很快在一处阁楼的平台上被季寻追上:“顾廿,大晚上的,你要去哪里?”
顾廿认出了来人,他说:“我去找哥哥。”
季寻皱眉:“去找他做什么?你们早已不是同路人了。”
“因为你喜欢他,我去找他,让他不要喜欢你,这样我就可以喜欢你了。”喝多了的顾廿脑子不甚清醒,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别去!”季寻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闷闷道,“我不喜欢他。”
顾廿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那你到底喜欢谁?我去找他。”
“喜欢你,我喜欢你。”季寻轻轻道。
顾廿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高兴起来:“真的吗?我们拉勾。”说着,兴高采烈地伸出小拇指,递到季寻面前。
季寻垂眸看着顾廿修长的手指,也伸出自己的手,两人的小拇指紧紧地勾在一起。
“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让两人都吓了一跳,季寻下意识将顾廿护在身后,然后转头看向来人,季寻无语:“老金,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这儿听墙角了?”
顾廿探头,来人是今日席上那位丹凤眼男子,既然是熟人,他便也和他打招呼:“金老板,好巧呀。”
金老板唇角的笑意逐渐加深:“现在的小朋友真有趣,”又转头对季寻道,“这可不能怨我,谁让你们二人半夜跑到我这儿来互诉衷肠的?”
季寻脸都黑了,拉起顾廿的手,冷冷道:“告辞。”
金老板笑:“放心,我不会与旁人说的,只是改日,你们二人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呀!”见两人已经走远,金老板摇摇头,自言自语,“现在的小年轻呀……”
翌日,酒醒之后的顾廿后悔不已,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季寻,虽然这是他期待的结果,但是……
顾廿在榻上滚了一圈,懊恼地锤头,还是觉得好尴尬呀!
顾廿磨磨蹭蹭的,直到天色大亮,才扭扭捏捏地出了客栈。阿福架着马车在客栈门口候着,见了他,笑着道:“顾师兄,你来了,我们即刻出发回听雨楼。”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长老已是在马车上了?”顾廿小心翼翼地询问。
阿福一愣:“长老去京城办事了,没有和师兄说吗?”
顾廿心里一松:“原来如此,那我们先回去吧。”能暂时不要见面最好了,他得好好想一想怎么面对季寻。
京城距云城不远,快马加鞭不过半日,季寻却一连几日都没有回来。顾廿有些担心,他想:许是事情有些麻烦。
却没想到,麻烦找上的是他。
顾廿此人,经常性偷懒,偶发性勤快,不常收拾屋子,一收拾就要把整个房间都翻过来打扫。这翻的一彻底啊,就能找到一些平日里找不到的东西。
比如说掉在角落里的笔啊,压箱底的纸啊,以及……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被褥下面的一封信,落款是顾元。
顾廿眸色沉沉,思考了一会儿,将信放在一边,再次在屋里翻找了一会儿,确保自己的屋子再没有其他不该出现的物品,这才揣着信急匆匆地离开了摘星殿。
姜宣看到主动来找自己的顾廿非常高兴:“阿廿,可是又有新鲜玩意与我瞧?”看到顾廿神情严肃,姜宣也收敛了笑意,“阿廿,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