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死时,鲜血满地,呼吸停滞时······他们的心里又在想什么呢?
空空的屋子,客栈外忽远忽近的喧闹声与我隔绝,听不到心里,仔细回想,我还未见过一个真正幸福的人生。
又或者说,幸福当真只是可想终不可得之物吗?
我见过了好多痛苦,好多有血无血的悲剧一直上演。
我会幸福吗?
我望着楼下的人群发呆着,未曾发觉羽青已经进了屋。
他突然出声倒是吓了我一激灵,回头时我都还是懵的。
“怎么又发呆?”他解下外袍挂在一旁。
我还没回应,却是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是荷花酥!
他见我反应,笑着将那食盒拿了出来,“狗鼻子,这么灵?”
我目不转睛,没想着与他拌嘴,“好香!梵煞也有荷花酥吗?”伸手便要拿一个尝尝。
他将食盒放得离我更近了些,不语。
我尝了一口便愣住,这味道很熟悉很熟悉,是我从前在萧府一直喜欢的味道,可此刻我不敢认。
看着他,他一双笑眼回看,即便答案了然于胸,我还是开口,“这是你做的?”
他在我身边坐下,那双纤细好看的手也拿了一块,自己尝了一口,随意回答我,“我看湖边的荷花开得好,便想着做些给你吃,味道可有变?”
最后一句却像是紧张的。
荷花酥的味道变了吗?
我又尝了一口,没有,没有变。
再尝一口,嘴里多了涩,原来我流了泪,滑进了嘴里。
心里是甜的。
羽青见我没由来地哭了,倒是慌乱起来,问我怎么了。
我能感受到夏日新开荷花的香气,也能想象到羽青刚刚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而现在他因我焦急的面容就在我眼前,此时此刻。
我突然又笑了,倒是让他更慌乱,其实他这样也蛮新鲜。
摇摇头,我又拿了一块荷花酥,还是热的,温度正好。
“没有,好吃,味道没变,我就是开心。”
羽青盯着我,神色复杂,却也没有细问,只是嘟囔一句,“吃个荷花酥就这么开心?”
可我这次想好好回应他。
于是抬起头,我重新望向他,此刻我的眼里,不,应当是我满心满眼里都是他。
“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才开心。”我的眼是上弦月。
他愣了,我鲜少与他这样反应,好像他的双颊红了些,是我的错觉吗?
无所谓,总之现在的他,蛮可爱。
于是,我笑着凑上去,然后我尝到了他嘴角荷花酥的味道。
今日的忧虑被这盒荷花酥完美治愈,低头正准备继续好好品尝这口美味。
羽青歪头偷袭我,我嘴角的荷花酥便被他偷了去,他从来不是如我般轻浅,但这次,他很轻柔,慢慢带着与往日不同的颤抖,就好像他也在害怕什么。
他在我的唇上贪恋,辗转厮磨,那双纤细的手抚上我的双颊,而我的手也与他重合,就享受此刻平静,一点点回应他。
亲吻真是一件让人欢愉的事。
我感受到他的气息,一下又一下不规律的呼吸频率,我尝到他的味道,我贴近他的身体,与他的温度交融混合,而我们的灵魂此刻正不停在同频共振着。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里面满溢一个我。
他问我怕不怕,我笑着摇头说不怕。
其实是他在害怕吧。
然后我才明白了些,我会幸福吗?如何才能给这问题一个肯定的答案呢?
只是此时此刻,在这个瞬间,我已经触碰到了一个心脏,正笃定地为我跳动,而我也是如此。
所以有些问题便不重要了。
我还是会期待明天,和他一起期待着明天。
所以好久好久以前,李烟和叶青姝是不是也曾这样欢愉过?也这样期待过?
随心而动,结局不过是每一时每一刻的如今组成的必然罢了。
三年伤痕
一日一日等不到洛辞的消息,羽青一点一点准备着复仇。
其实若是顾羡之在我们手里,或许会多些平安脱身的可能性。
不过顾羡之如今还未平安回去,梵煞皇室已然动荡,可能也是羽青难得的好机会吧。
好消息是梵煞国君病重,坏消息是洛辞还是没有消息。
他派了人日夜守着我,只是那侍女终日黑衣,不苟言笑,不过我却乐得逗她玩,还时时向她打听羽青的事。
羽青的祖父祖母因为接受不了叶青姝的死,悲痛欲绝,未过多久便逝世,九音楼余部忠心,一直寻找羽青的踪迹,直到三年前羽青离开萧府之后才寻到,然后羽青毋庸置疑地成为了九音楼楼主,谋划三年,不断壮大,或许也是因为这几年时局动荡,才有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