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是信了的。
毕竟慕青是个倔驴脾气,唯有姜妤能驯服得了,若不是真对她有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又怎会独独偏心于她?
他越想越气,甚至不惜给慕青泼脏水:“定然是他嫉妒你独独邀请了我,才恼羞成怒的来刺杀我!”
“……他?不会吧?”
姜妤装作一脸凝重,问谢辞:“你什么时候遇刺的?”
“午时一刻。”谢辞随口编道。
“那就不是了。我刚到醉霄楼他就混进来了,一直纠缠到午时六刻才走。”
他抿了抿嘴,表情有些惆怅。
“既然不是慕青,那究竟是谁杀我呢……对方来势汹汹,我竟不知京城之中,还有如此高深莫测的能人,竟能接二连三的陷害于我。”
谢辞一想到那躲在背后暗算他的人,一日不除,他就觉得寝食难安。
姜妤也眼珠子一转,忽然忿忿拍案而起,一口咬定:“肯定是太子!”
“他向来爱重那个容月,却不声不响地搜罗了容丞相的罪证,还迫不及待地揭发出来,定是蓄谋已久。”
谢辞皱眉沉思片刻,他不是没怀疑过太子,但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太子会有这等心计?”
“他有没有,我去问问便知。”
姜妤说罢,也不顾他的阻拦,直接冲去找太子谢蕴。
第13章
宽敞的官道上,纵马疾驰的南昭帝魏弋和凌闻川将将踏入南庡㳸昭地界,天边就聚起了墨色的浓云,猎猎饮风吹得二人墨发飞扬。
淅淅沥沥的小雨随风摇曳,又渐渐密集起来,而后越下越大,就连掉落在道路的积洼上时,也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幸好前方不远处就有一家馆驿,可供他们歇脚避雨。
只是等安顿下来,两人也被淋得差不多了。
“这鬼天气,好端端的怎么又下雨了?可千万别耽误了明儿的归程。”
凌闻川一边烦闷地吐槽着,一边暴躁地脱掉湿漉漉的外衣。
他不经意间一抬头,瞧见对面的魏弋却是举止优雅、动作慢条斯理,不过简简单单摘件外袍,也仿佛在进行着什么庄重的仪式。
不过最有趣的是,矜贵肃穆的帝王,此刻墨发上扎了一头晶莹剔透的水珍珠,在暖色烛光的照耀下,平添了几分诙谐。
凌闻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魏弋嘴角抽了抽,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只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唉难得见你有如此狼狈的一面。”
凌闻川笑够了,才漫不经心道:“要是小妤看见了,肯定也会乐死。”
魏弋不说话,只是从容落座在矮脚凳上,拿起掉漆四脚木桌上的老旧茶壶,给自己斟了杯热茶。
随后又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指腹。
凌闻川将他这点小动作看在眼里,大咧咧地抢走茶壶给自己灌了一杯,才打趣道:
“啧啧啧,不过是摸了下人家的小手,都这么多天了还在这回味,你至于吗?”
魏弋终于忍无可忍,抬眸给他甩了个眼刀子,“闭嘴。”
“你喜欢她,就该说出来。整天藏着掖着的,谁知道你想干嘛?”
凌闻川啧了一声,开始苦口婆心劝道:“我看她现在已经不喜欢那个谁了,简直是天助你也,此时不抓住机会更待何时?”
“你以为我不想么?”
魏弋垂眸,低沉磁性的声音难掩落寞:“可她不喜欢我。”
“这……”凌闻川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听说曾有个与姜妤交好的男子,借着朋友的名义去爱她,最后忍不住表明了心意,当时她并没有给他难堪,但后来却是再也不肯亲近那个男子了。
况且他之前多次试探姜妤,结果显然是她对魏弋没有那种意思。
看来这事还得徐徐图之。
就是可怜了他这位好不容易老树开花的南昭帝,苦苦惦念了人家这么多年,结果人家压根都不知道。
最后凌闻川也无奈叹了口气,弱弱地安抚他:“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你也不要太伤心。”
“……”魏弋抿着薄唇,不想理他。
凌闻川安静了一会,嘴巴又闲不住。
“那个谢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魏弋垂下眼睫摩挲着茶杯,语气平淡:“他现在已经可以只手遮天了。”
凌闻川诧异了一下,不禁感慨:“隐忍蛰伏这么多年,野心藏得够深啊。”
“我已修书给安在他身边的密探。”
魏弋淡然地抿了口茶,状似漫不经心,实则暗含杀意。
“小妤有自己的主意,但我也不会放过他。”
敢欺骗她还妄想伤她?
真是找死。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盯死这个情敌!”凌闻川嘿嘿一笑。
他又煞有其事地拍了拍魏弋的肩膀,一本正经道:“放心,下次见了小妤,我多替你美言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