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言又止, 想让爹爹别在京城置办家业。可也不知该怎么开口。依着霍枝见自家爹爹似乎是挺喜欢京城, 大有常住的打算。
“楼下的人怕是闹失心疯了!一大早就扰人清梦。”外头路过的小役抱怨了一声。
她把手上抹上乳白色膏脂,指缝间都仔细搓开了。听到那扰人的乐声,霍枝皱起眉,同小怜道, “楼下厢房里住的不就是月娘和霍起?”
她已经有几日没见到人了。倒是月娘哭哭啼啼求到霍枝这里, 说霍起最近夜里常出入烟花柳地,让她出面管管他。
霍枝一阵沉默, 她哪里管得了这位表弟?
岭南王不大瞧得上他,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霍起就被打发在楼下的厢房里。没有岭南王的命令,他是根本见不到霍枝的。
两人本就是明面上的夫妻,两人各自安好过自己的日子罢了。
她宽慰了月娘两句,送她些珠宝让小怜把人送走了。等入了夜间,岭南王还不曾回来,但那霍起喝了酒,闯入她的房里。
“岭南县主的夫婿。我霍起就是满京城最大的笑话!”
霍枝没动,抬起眸淡淡扫了他一眼。官家同她提过,表弟这几日开销大,一次又一次的问他要钱。
钱财是花在喝酒撑排面上,她本来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这人倒是舞到跟前来了。
“原以为我娶到心心念念的美人儿。”霍起喝大了,话说的混混叨叨,“大婚到现在,你根本不让我碰!”
他这反应已经藏了好些天。
霍起有那月娘相伴,他们这日过得是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但随着霍枝的小腹渐渐大了,那霍起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咬牙切齿,“阿姊,可真是打的一手精明算盘。”
“若是没有我。你可纳不了妾。”霍枝想,霍起他离开了姑母的管束,他这是狎妓喝酒玩儿成花了。又来她跟前装什么深情?
莫非天下的男人都是这样一副面孔,对自己滥情宽容,对旁人就是严苛的不行?
“那你也是给我戴了绿帽子!”霍起的脸上满是愤怒,指着她的鼻子骂,“不守妇道!”
却也不是霍枝记忆中那个乖巧的表弟了。霍起到京城这些日子,不曾读过一天的书,拿着岭南王府给的金银在外头花天酒地。
霍枝似乎也能明白爹爹同她说的那些话了。休夫。
她原本是想着给还未出生的宝宝找个便宜阿父,即便两人是没有任何的感情,她也能为了宝宝维持一个家的表象。霍枝是想着把这平淡的日子过下去,但事与愿违。
霍起追上来,他嘴里的酒气扑在霍枝的脸上,声声质问她,“你且告诉我,你腹中怀的到底是谁的孽种!”
这孩子的亲生阿父……霍枝闭上眼,她才是真的不该招惹他的。
他生性温柔,却被自己逼成这样子。若是这世上真的有霍枝她要亏欠的人,无疑就是裴枕。
那男人让她求他,霍枝没有应。求有什么用呢?
难道自己随意的说几句话,他就会真的原谅她么……
他不会的。
大概是想看到自己先向他低头,就好像这几个月的荒唐可以粉饰太平。
霍枝能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
裴枕的脸也凑上来,俊朗的男人伏在她的耳边,眼底是黑漆漆的,“你便是怀了身孕又如何?本王便喜欢你这等丰盈的少妇。”
他已经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了。
在皇宫之中支开所有人,是为了此时此刻尽情的羞辱她罢。裴枕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手掌笼罩着自己身前的柔软,他的眼神里满是厌恶,“霍枝,你似乎是忘了本王和你说过的话。”
疼,霍枝吃痛倒抽一口冷气。
“王爷说过的话太多,臣女不知道是哪一句。”
这个女人牙尖嘴利。裴枕的声音染上几分燥意,他说,“本王的东西便是打碎了,也由不得他人染指。”
应该是故意说给她听,当最是一种警告罢。
力气大的惊人,那令人难堪的揉捏,他在白腻的肌肤上都留下了一个手掌大的青印子。她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他害怕从未被爱,又不想向在无数的黑夜里反复挣扎的自己屈服。
“霍枝!你说话!”手掌隔着衣服,摩擦着。裴枕支着下颚,嘴角带着深不可测的笑容,“县主,怎么不叫出声?”
要她如何说?霍枝短暂的大脑空白。
隔壁贵女的声音就在耳边,“摄政王还没娶妻,也不知谁有这个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