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姜南离手中的骨鞭出手,骨鞭在横刀上绕了几圈,姜南离抬手,猛地向后。
梁弋握着被姜南离钳制住的横刀刀柄,手背青筋暴露,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姜南离抬眼看向梁弋。
两人僵持片刻,姜南离突然收手,松开了骨鞭,她看向梁弋,站直了身子,“梁弋,你可以杀他,但是在那之前,你要先杀了我。”
梁弋死死盯着姜南离,握着刀柄的手虎口泛白,手掌当中,每一寸皮肤都因为他用力过猛而轻轻颤抖着。
疼痛感从梁弋的手掌传遍全身。
咣当一声。
他手中的横刀落在了地上,那横刀本就在帕镇时有了裂纹,这一摔,那裂痕竟是缓缓遍布了整个刀身。
下一刻,梁弋大步跨走至姜南离身前,他伸出宽大的手中,握住了姜南离的纤长的脖子。
梁弋并没有发力,可他握着姜南离脖子的手仍旧在颤抖着,“你当我不敢吗?姜南离?”
姜南离并没有要还手的意思,她没有开口,只是抬眼看着梁弋。
梁弋看着那双好看的眼睛,另一只手突然发力,把姜南离重重推得撞上了背后的白墙。
姜南离的蝴蝶骨重重撞在了白墙上,那点疼,对于姜南离来说,应该不算什么的。
可不知为何,姜南离觉得自己疼得快要站不住了。
梁弋身形高大,他把姜南离整个笼罩在自己下方,垂下眼,正能看清姜南离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为什么。”梁弋的牙死死咬住了口腔里的肉,血腥味儿在口腔当中弥漫开来,可梁弋却像是察觉不到痛一样,他盯着姜南离,又一次开口问她,“为什么?”
“抱歉。”姜南离垂下眼去,“我同别人做过的交易,我不能中途毁约。”
“可我们之间也有交易!”梁弋声音高了两分,他打断了姜南离的对话,口腔中的鲜血染得他的双唇鲜红,“姜南离,我们之间也有交易。”他声音低了两分,视线垂在了姜南离的肩膀上。
姜南离突然伸出手,拉住了梁弋的领口。
男人被她拽地往自己处靠近了两份,两人的唇重重磕在一起,牙齿撞上内唇,血腥味儿更加浓郁起来。
那是一个算不上是吻的吻。
梁弋看着突然同自己靠得很近很近的女人,眼底的痛苦愈发浓厚了。
姜南离松开了拉着梁弋衣领的手,同样,梁弋按在姜南离脖子上方的手也一点点移开。
“姜……”梁弋开了口,只是刚刚吐出一个单字便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姜南离收回落在梁弋身上的视线,她往外走去。
经过梁弋身边的时候,姜南离轻声道,“梁弋,他不好过,每天都在重复着当日你父母经历的事情。”
梁弋微怔,还没来得及说话。
便又听到姜南离轻到不能更轻的一声再见。
等梁弋回过神来,姜南离已经不见了。
他回到先前的酒店去找,姜南离并没有回来,反倒是原本留在酒店里的小黑猫也消失了。
就连一根猫毛都没有留下来。
姜南离这个人,就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在了梁弋的世界里。
就连那柄由姜南离送给梁弋的横刀,都在姜南离离开后,因为刀背上的裂痕,整个碎开,再也拼不回原来的形状。
梁弋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很多年没有人住过的别墅。
那是他的家。
家具上,都蒙着一层白布,掀开白布时,灰尘呛鼻。
梁弋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他沿着楼梯上了二楼,常年没有人行走的木头楼梯踩上去时,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梁弋的身子轻轻晃动着,他停在了二楼。
二楼的露台上,桌椅仍旧和当年一样放着。
只是放在外面,风吹雨打太多年,藤编的椅子已经快要腐烂了,原本是玻璃台面的桌子,也覆盖上了一层极厚的黑泥,甚至有绿色的苔藓从那些黑泥中探头。
梁弋站在露台边,抬头看向上方。
月亮挂在很远的地方,弯弯浅浅的一牙。
至于星星,梁弋眯着眼看了许久许久,都没有看见一颗。
也许是梁州城里的灯光太亮,将星星的光全部遮盖了。梁弋站在露台上方,手脚都有些僵硬了,才动了动脖子,转身离开了那间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