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离走进了疗养院的范围,一进去,便是一面大理石雕刻成的墙,墙上拉着横幅。
“人人防火,人人平安。”
大理石上,刻着一些名字,都是三年前火灾中丧生的工作人员。
姜南离在其中找到了柴文林的名字。
名字前面,有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看上去,比先前姜南离见到的那个人还要年轻些。
也许是见姜南离在那块大理石前站得太久了,刚刚那个中年保安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他停下了姜南离身侧,见姜南离看着柴文林的名字,声音有些怅然,“你认识文林吗?”
姜南离偏过头,看向那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干净的白布,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柴文林的照片。
“文林这孩子,命不好。”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那时候,都要结婚了哩,结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姜南离收回视线,“我和他有过几面之缘。”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难怪当年,文林的赔偿金给了那么多,原来他和姜小姐您相识。”
原来,中年男人也认出了姜南离是姜家人,只是先前一直没有戳穿。
姜南离从中年男人口中问到了柴文林那时候的未婚妻现在的住址后,便对着他点了点头,准备朝着疗养院大楼走去。
那个中年男人看着姜南离的背影,思索许久,才开口喊住了他,“姜小姐,有些话,因为你是文林的朋友,我才和你说的。”
“你们可能并不在乎这个疗养院,可是我总觉得,那次火灾后,那些不幸遇难的人,还在疗养院里飘着呢,要是可以,你同姜老板说一声,请个和尚道士什么的,回来办场法事吧。”
姜南离转头看了那个中年男人一眼,点了点头,表明自己已经记住了这件事儿。
见她应了下来,中年男人看上去放松了一些,他转过身,又一瘸一拐地往保安室走去。
姜南离抬脚,往真正的姜淑蕊和姜彦所在的病房走了过去。
疗养院的环境不错,病人看护都很多。
姜淑蕊和姜彦的房间在安静的拐角里。
推开门,里面的护工正在给他们按摩双腿。
见是病人的家属,护工站起身,先退了出去。
姜南离站在病床前,垂眸看向姜淑蕊。
姜淑蕊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而姜彦的脸色则是苍白一些。
姜南离没有在病房里待多久,十来分钟后,便推门走了出来。
推开门,负责姜淑蕊和姜彦的医生正等在外面。
“姜小姐。”医生对于这个神秘的姜小姐有几分好奇,只是他的职业素养让他移开了落在姜南离身上探寻的目光,“姜先生这段时间一直没来,前天姜彦先生突然吐血,好在我们抢救后,已经稳定下来了。”
“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他吐血的原因。”
姜南离的视线从医生手中的病例上移开,“你们多注意一点他的状况就行了。”
说完,姜南离便离开了。
医生和护工站在病房外,看向姜南离的背影。
“张医生,这个姜小姐,就是那两个病人的女儿啊?怎么看上去,一点感情都没有呢?这还是她第一次来看病人吧?”护工的声音有些低。
张医生转头同她说了两句,再回过头时,姜南离已经离开了十五楼。
梁弋并没有跟上去,他在车里等着。
姜南离回到了车上,将接下去要去的地址给了他。
那是一个小区的地址。
车子驶出疗养院,姜南离从怀里摸出了符咒,放出了柴文林。
柴文林出现在了后座上,他伸手按在了玻璃上,目光灼灼地看向疗养院的方向。
“是我师父呀。”柴文林看清了站在保安室外的中年男人,他抬手指了指,转头对着姜南离道,“那时候,他事事都帮着我呢,这个工作也是他介绍给我的呢。”
“怎么这么老了。”柴文林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怅然,“那时候,都没什么白头发呢,怎么现在那么多白头发了。”
柴文林并不在意姜南离和梁弋的沉默。
一路上,他有些激动地看着外面的景色,时不时指着一栋楼对姜南离道,“这儿,我以前来过的。”
“呀,这楼盖完了,看着宏伟得很呢。”
“这儿,以前是我念书的地方,怎么都被拆了呀。”
柴文林叽叽喳喳说了一路,直到车子停了下来。
柴文林没了声音,他有些紧张地理了理衣服,理到一半,才恍然想起自己已经死了,除了姜南离以外,其他人也看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