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沙硬生生转过了脸去。
林涧沉默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道:“如果、我们能不能试试让王妃情绪激动一点,好让她将珉州王唤过来?”
陆怀沙没有回头,“何意?”
林涧在背后轻扯了一下他汗湿的衣裳,小声说:“那你过来一点。”
陆怀沙轻轻吸了一口气,林涧却已经拱到他身子底下。她没有犹豫便紧贴在了他的身上,用带着点儿颤音的嗓子轻轻叫唤起来。
“别亲了,会被母亲发现的……”
那细细碎碎的声音让陆怀沙心尖骤然一缩,他额头青筋绷起,向来如冰似雪的肌肤上滚落一粒汗珠,砸到了林涧肩头。
果不其然,林涧这一声出去,门外先是短暂的静了一下,既而王妃便尖声叫着用力捶起门来。
“辛郎!那个贱人是不是待在你屋子里!你放我进去!让我同她说明白!”
林涧见奏效了,连忙闭上眼,试图忽略自己脸上的热意道:“这儿也不行……母亲还在门外呢……你轻一点儿……会坏的……”
她试图用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是还没说完,却骤然被人捂住了嘴巴。
“轻一点儿?”陆怀沙撑起身子,他的丹凤眼在黑暗中高高吊起,眼中的光几乎如凶兽将她吞噬,“你跟谁学来的?”
方才刚刚散去一点儿的热度刹那返了回来,而且比上一次更加猛烈。
“没有,才没有跟谁学的……”林涧憋得快哭了,她自然不能说自己是看某些视频学来的,捂着脸一个劲儿往他身子底下拱,好像这样便能让他看不见了。
陆怀沙撑在榻上的手背青筋突起,眸色越发暗沉,如同暴雨来临之前的阴晦天空。
“我真的忍不住了,”林涧头蒙在被子里低声啜泣道,“这个药我自己可以解决吗?”
陆怀沙觉得他心脏喷张出血液的速度几乎将他胸腔震碎,他沉默了一下,“你可以试试。”
“那我试了。”林涧难受得将脸埋进了枕头里,“你不许乱听,不许乱看,也不许说话……”
“好。”
陆怀沙尚未来得及封闭五感,就听到了一声异样的水声。
他猛然闭上了眼睛,两道剑眉蹙起如同峻拔的山岳,在黑暗中不言不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每一秒钟似乎都像数个时辰那般难熬,陆怀沙忽然感觉到林涧的脸贴上了他的颈项。
她带着汗意的双臂环绕上来,如蛇一般束住了他劲瘦的腰肢。
“你骗人。”少女声音里带着哭腔,“根本就不行……该死的王妃……该死的珉州王……该死的……”
她才刚骂了个开头,嘴唇却忽然被人堵住。
林涧眼睛在黑暗中忍不住闭上,眼角渗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陆怀沙的手按住了她的腰肢,那般大的力气,像是要把她按进床铺里去。
他侧躺在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目光凝视着她慢慢往下探去。
林涧本就所剩不多的理智全被那双深渊一般的眸子吸引而去,感觉到异物的瞬间,她身子骤然弓了起来,将脸埋入他的颈侧轻轻喘息一口。
“慢一些。”陆怀沙拉着她的手,死死闭上了眼睛,“你自己不得此事要领,我带着你,可为你消去些药力。”
林涧将脸藏在他长发里深深吸着气,带着颤音问了一句道:“那你呢?”
“我……”陆怀沙瞳孔微微放大。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门外霍然响起一声重响,接着传来珉州王的破口大骂道:“贱人!你在这里干什么?!”
瓷器碎裂的声音清晰传来,屋内不断浓郁的香气一停。
“混账东西……”珉州王大声叱骂着,“我倒要看看,你贼心不死,还能做下什么好事……”
言罢他将门一脚踹开,刺骨的冷气顿时灌入了房间,林涧觉得脑门一清。
“果然如此。”珉州王额上青筋直跳,黑黢黢的双瞳犹如恶鬼一般,呼吸之间都带着嗜血的愤怒,“我就知道你们这对狗男女一定会搅和到一起……”
这时,林涧忽然从被子里冒出头来。
珉州王爆发大招的苗头被硬生生掐灭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的看了看被自己拖在手里浑身无力的王妃,又看了看倒在对面床上一脸酡红神志不清的女儿,过度的震惊和三观毁灭甚至压过了怒气。
“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女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林涧差点被合欢香害死,当下一腔怒火都朝着王妃发泄而去,澎湃的情绪飞流直下三千尺,声泪俱下地坐起身来指着地上的人控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