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初代圣女由天地化生出来,本来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巫族女子,名为‘织鸾’。她依靠自己驱使毒虫的能力杀死了旱魃,之后又被疫鬼重伤,无奈躲进了山间。”
“她依靠吸收月华补全身躯,因此每晚都在山间行走。偶然一日碰见了一个正患时疫的男子昏倒在山间。她以为他是被疫鬼所伤,就把他救了回去,让他在自己的身边好生休养。”
“但是她没想到的事,那个人就是疫鬼。疫鬼起初也并没有认出织鸾,他久病缠身,便一直留在织鸾身边,渐渐对她生出了情愫。”
“在织鸾实力恢复的那日,她告诉了疫鬼自己准备杀死他的方法。疫鬼直到这时才认出了织鸾的真实身份,他因此对织鸾起了杀心。”
“当夜织鸾外出布下了针对疫鬼的杀阵,而疫鬼也在房中等候着杀死织鸾。但是织鸾在返回途中与一个外族修士一见钟情,修士看破了疫鬼的奸诈计谋。于是让织鸾主动回去向疫鬼告白。”
“疫鬼果然为美色所迷,而此时修士恰好出现,与织鸾合力重伤疫鬼,将他围堵到了洄鸾江边。”
林涧睁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启柘,启柘这时却忽然停了下来,故意朝林涧道:“圣女知道杀死疫鬼的两种办法吗?”
林涧听到关键处被打断了,急道:“我哪里知道这个,你快说。”
伽叶最看不得圣女受欺负,立刻开口把启柘堵了回去,“一种是治好所有被疫鬼传染上时疫的人,另一种方法是治好疫鬼自己。”
启柘笑了起来,喝了一口酒道:“这两种办法有什么稀奇的,我要说的是第三种办法——让疫鬼心碎。”
“所以这也是疫鬼自己天道不容,自寻死路。当夜织鸾便与外族修士合力在洄鸾江边击杀疫鬼,疫鬼因爱生恨,死前故意把时疫传染给了那个外族修士。”
“这样疫鬼一旦死去,那个修士便会成为下一任疫鬼。因此那修士不得不与疫鬼在洄鸾江边同归于尽。”
“织鸾悲痛欲绝,因此她发誓将自己永生的青春祭祀给江水,换取她的心上人归来。”
“江水答应了织鸾的许诺,将外族修士还给了织鸾。织鸾与修士育有一子一女,儿子成为巫族统帅,而女儿则继承了织鸾的力量,成为了下一任圣女。”
“从那之后,巫族也就有了习俗。只要圣女到了生育年龄,尚未遇上心上人的,都可以到洄鸾江边祈求江神援助。只要求过了江神,便一定可以等到心上人归来……”
此时夜色已深,林涧听完故事打了个哈欠,另外两个护卫已经讲起了关于初代圣女的其他传闻。林涧听着困得不行,缩在伽叶的披风里就跑回了帐篷。
帐篷的角落里安放着一盏摇曳的风灯,陆怀沙从江边回来便进了帐篷打坐,并没有去篝火旁。
他既不熟悉火焰带起来的烟尘气味,也不喜欢巫族护卫看他的眼神,那种眼神里带着敌视与防备。
这时怀里忽然滚进来了个圆滚滚冰冰凉的东西。陆怀沙撩开眼皮一瞅,林涧正从披风里冒出头来,朝他露出了个晕乎乎的笑脸。
“你怎么还没睡啊?”她声调懒洋洋的,像极了困倦的猫儿。
陆怀沙没有答话,他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林涧的脸喝了酒之后烫得惊人,两只手却被夜风吹得冰凉。
陆怀沙微微拧起了眉心,“手怎么这么冷?”
他话音未落,忽然注意到了林涧裹着的披风。那上面的忍冬纹和伽叶骑马时披的那件一模一样。
陆怀沙眼前浮现出少年望向林涧时痴迷又狂热的眼神,心头起了一阵微妙的不舒服。他冷着脸将自己的外袍裹在了林涧身上,拽下来了伽叶的那件。
林涧觉得哪件衣服都一样,她看着陆怀沙的动作道:“怎么了呀?”
“这件脏。”陆怀沙说,“睡觉就不要裹着了。”
林涧看了看身上的那件,望向陆怀沙道:“你的不脏吗?”
陆怀沙:……
他尚未回答,少女却忽然歪倒在了他的臂弯里笑着说:“你的衣服不脏。你的衣服香香的,我闻到了。”
说罢她真的低下头去,凑在衣领上使劲嗅了嗅。
陆怀沙衣服上那种淡淡的静寂香气,让林涧舒服得眉头都舒展开了。
陆怀沙心头微微一悸,方才的烦躁和不安如同被温水冲刷过一般迅速涤荡而净,他看向林涧羊脂玉般光滑的脸蛋,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两分。
“刚才都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