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涧不太相信, 也没有当真,便朝他扬起脸笑了笑, 下一刻却被人揽进了怀里。
陆怀沙手掌抚在她的后腰上,一只手的力量便足以提得她双脚离地。他拇指揉过她的唇角, 看着胭脂如同晚春花瓣一般的红痕, 纤长的睫毛便是一颤。
未及林涧反应过来,他的唇便沉重地吻了下来。
林涧眼瞳里洇出水色, 想要说话, 却被他毫不犹豫地顶了回去, 只吐出几个暧昧模糊的音节。
她想要挣扎,但却又顾及伤着了他, 只得恨恨地抬手推他的肩膀。
陆怀沙将她放在桌面上,一抬手便攥住了她不老实的手腕,捏着她的手腕搭在了自己肩膀上,低垂下去的丹凤眼眼尾却透出上了妆一般靡丽诱人的色泽。
仿佛是天山的雪莲无意坠下神坛,沾染了一身红尘。
林涧眼尾渐渐软了下去,整个人都像是被浸透了似的。
陆怀沙长指勾起了她的衣带,一只掌心带着潮热汗气的小手却搭在了他的手上。
“不行。”林涧强撑着力气望向他说,“你还怀着宝宝,现在还不可以做那个的。”
陆怀沙挑眉望向她,反掌握住了那只手道:“你认真的?”
“我当然是认真的。”林涧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昨晚上同你开玩笑的吗?我要下去了。”
她费力地挣脱开他的手,想要从桌子上爬下去。脚尖沾地的瞬间才发现腿软的根本站不住。
陆怀沙眼疾手快,从旁捞了她一把,才没让她坐地上去。
林涧羞恼地瞪了他一眼,陆怀沙仍旧在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除了衣衫微乱,眉间有几分缱绻柔和外,竟然看不出任何异常,令她越发气恼。
“我走了。”她咕哝着说,“不许再碰我了。”
陆怀沙的手虚虚握了一下,瞥了眼自己空落落的掌心,眼中起了一丝深思之色。
***
次日,白行简像往常一般无处可去。他一大早先去了落华顶,一如既往地被拒之门外,之后便转悠到了卜元韶处理宗门事务的偏殿里。
他原本想是跟卜元韶重归于好,别在纠结昨天他们到底谁先打了谁的问题了,没想到卜元韶今日看他的眼神竟然格外不善。
“什么事情。”
卜元韶昨天为了挡下白行简,跟他打了一架。虽然不是重伤,但是两人也都挂了彩,而且顺便还毁了宗门里好几座建筑。
现在维修的费用都已经计算出来,呈送到卜元韶这里,在他桌子上又摞出了厚厚一叠,让卜元韶本就愁苦的脸色越发灰暗。
“咳,师兄。我就是没什么事,来跟你打个招呼。”
白行简虽然有几分尴尬,但是想着自己是来跟人家和好的,不是来再找事的,便强行忽略掉了不自在。
他走上前,凑过去看卜元韶,套近乎道:“师兄这是在写什么?”
卜元韶却一下子伸手挡住了,不给他看,抬起来的眸子里格外愤怒,“你又不能帮我写,管那么多做什么?”
白行简讪讪地摸了摸腰侧佩剑。
他从小练剑就坐不住,让他在这里批公文不如杀了他。
“我关心一下你嘛,”白行简眼神飘忽不定,“你脸色好像不太好看,是不是昨天没休息好……”
“是!”
卜元韶突然一撂毛笔,怒气冲冲地瞪向他道,“你回来这么早干什么?一回来就捣乱,还害得本君又损失了一个处理公事的帮手!”
“什么帮手?”
白行简脑子一时间没转过弯来,这时黎思却小跑着进了殿里道:“掌君,落华顶那边圣……”
他看见了站在卜元韶桌边的白行简,立马把后半句咽下了。
“是说她不来了吧。我知道了。”卜元韶捏了捏眉心,叹道,“倒还是个有心的孩子,还特意来告诉本君一声。比长岐当年可好多了。”
白行简急于琢磨黎思的话,也没顾上卜元韶贬低他的宝贝徒弟,连忙抢上前道:“你说什么?落华顶怎么了?”
“……没说什么。”
黎思连忙后退一步,闭上嘴摇摇头。
“你有什么不可说的?”白行简越发狐疑,“可是长岐出了什么事?”
“别问了,仙君。”黎思干巴巴道,“就是道尊不让我告诉您,我不敢不听道尊的话。”
话音未落,黎思瞥见卜元韶递了个眼神,赶紧飞快地行了个礼,匆忙地御剑走了。
白行简心头浮上一阵气恼来。
他不过出去了一趟,一回来徒弟不理会他了,师兄看他心烦了,就连个小弟子都不仅知道的比他多,还敢瞒着不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