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爱粼委屈巴巴,“睡裙烂了,我喜欢那条。”
“阿粼。”
“你楼下住的阿孃耳朵真好,她下次见你要说什么怪话,你就应下。”
“阿粼。”
“干什么?!”程爱粼终于忍无可忍。
“快点吃,”马雄飞唉声叹气,“去医院!”
“着什么急。”
马雄飞拉开抽屉去拿保鲜袋,直接把蛋饼裹进去,塞她手里。长臂一夹,程爱粼腾空了,她惊叫一声搂住马雄飞脖子,被他强硬揣走,程爱粼咯咯笑,“换衣服,你先让我换衣服!”
程爱粼磨磨唧唧,刚坐上副驾,手机响起来,她看到来电人名,愣了一瞬,“玛姬嬷嬷?”
“小羊羔,Kerr和Devin不见了。”
程爱粼又愣了一瞬,“不见了?是失踪了吗?”
马雄飞正踩油门,听到这言语,扭头看她。
程爱粼摁开公放,玛姬苍旧的声音充盈在车内,“他们那天说去CINTRA(拍袍)后山玩,就没再回来。两天了,我以为他们摔下去了,可山底没人,我让巡逻Alger去了趟山庙,发现了一些东西……有人盯上了这里,小羊羔,我在半夜,看到了眼睛。”
“眼睛?”程爱粼蹙眉,没明白。
“是,眼睛,一双双眼睛,有人盯着我们!小羊羔,狼要上门抓羊了。”
第49章
*观相*
程爱粼本想直接去卡唛孤儿院, 被马雄飞严正拒绝,先押着她去盛丰医院包扎,他心思重, 怕感染, 便哄着程爱粼打了针破伤风。
化淤的红花油味太冲。
马雄飞跑去医院的便利小店,买了温热的煮鸡蛋, 坐回车内, 轻轻在她面上滚动,大掌很轻柔,专注地摩挲带了暗昧与情致的潋滟, 程爱粼眸子渐渐水润,人也津润起来, 两腿有了湿蔓的潮气,滑腻地缠上马雄飞的脚足, 不轻不重地蹭着。
“对不起。”马雄飞专心致志撩她藻发去淤,温温良良地嗫嚅。
“嗯?”她哼声。
“让你受伤了。”
程爱粼眨眨眼, 笑得小人得志。她显然没吃饱,鸡蛋滚了两圈, 就被她含进嘴里大嚼,“那是你没瞧见,”程爱粼喷着蛋黄沫, “他伤得更惨, 疼得抱头鼠窜。”
马雄飞不动声色地擦去一脸黄渣。
怕她噎着,又拍背脊又拿水,还要按着她不安分的小动作, 最后从塑料袋里再掏了只鸡蛋,继续轻滚。
他想让她下次遇到危险时跟自己联系, 但又觉得欠理。生死危殆时哪有功夫去致电旁人,这举动势必会让凶徒钻空,造成更大的生命隐忧。
马雄飞自从梦境缠身后越来越惶恐。
他梦见十年后的自己神谟庙算,最擅剑走偏锋的筹谋,压制着鱼水深情替她未雨绸缪布了所有的后路。那种涌动的情愫在深夜最折磨人,像是往心口泼热油,煎得他里外焦黑。
阿粼这称呼叫得越来越顺口,她在布拉特尸体前的崩溃让他惶急。
马雄飞惴惴不安,他跟十年后良金美玉的自己隔着千重山,万条河,他跟自己较上了劲,开始自卑,甚至觉得难堪。
“怎么了?”程爱粼看他面色不振,“我没事,真没事,一点不疼,我大胜他。”
“阿粼,”马雄飞轻轻啄她额顶,“事来了我们一起解决,你在我面前疼就是疼,难过就是难过,心情不好暴躁就是暴躁,既然Ksitigarbha(地藏)让我们重来,那谁都不要再遮掩,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
程爱粼的足尖踩着他耻骨肌上揉|搓,“我现在就想。”
“不行!”马雄飞收回身子,端正姿态启动车子。
程爱粼撇嘴,敞开车窗,侧身趴看盛丰大道两侧急速倒退的油绿棕榈,瞧了半晌,娇柔地哀哀一叹,眉目随着清风走,“男人的嘴啊骗人的鬼……”
马雄飞听乐了。
揉了揉她后颈以示安抚,驱车向威榔县东边的卡唛孤儿院驶去。
芭蕉纵横,野狗吠吠。
东边的山林落雨,大伯公街的尽头右转,孤儿院门前的烂泥塘成了汪洋一片。
玛姬嬷嬷拄着拐杖,瞪着浑浊的白眼立在大门正中央,另一眼犀利地勾着前方。
巡逻员Alger立在一旁搀扶着她,Alger也曾在卡唛生活了3年,10岁的时候被一对定居在槟城州的希腊手工艺人家庭所收养,去年,他成了巡逻署里最会做皮鞋的有志青年。
“我的小羊羔回来了。”玛姬冲着由远至近的黑车张开双臂。
程爱粼跑下车,急匆匆上前回了个拥抱,“怎么回事,玛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