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结滚了滚,问:“爹,您又不识字,怎么知道那是个‘李’字?”
“阿色名字的‘李’呗,否则你以为‘李小二’的名字怎么来的,这个‘李’字不就是阿色的‘李’?还是刚抱回来的时候,让村里给你开蒙的老秀才掌的眼,要是不知道她姓李,她不得跟我们家姓沈?”
沈峭眉间一跳:“不是说,是阿色的襁褓绣着个‘李’字吗?”
“她被刚抱回来不久,你就发了高热,卖掉玉佩之后,我们两夫妻自觉对她有愧,怕日后她问起身世,我们便谎称是襁褓绣的,其实不然,是根据玉佩取的。”
原来如此,沈峭心中隐隐有个猜测,莫不是真正的公主不是什么张素素,而是他家阿色?
他紧紧捏着拳头,问:“爹,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认出张素素公主身份的吗?”
“不知道,”沈父老实道,“这件事就他们张家知道,守口如瓶,我们这些外人怎么会知道?”
“那你们就没有想过,赎回玉佩吗?”沈峭追问。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沈父还生气呢,他道:“你以为我们不想?自从阿色卖方子赚回银子后,我就找了张二哥要赎回玉佩,可他无论如何就是不肯说出玉佩的下落,还忽悠我,一天一个说辞,还说这个玉佩已经被砸碎了。”
“唉,如今他们一家又去了京城,要想再赎回玉佩就更难了。峭儿啊,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要跟阿色讲,省得阿色失望。现在为父就盼着你去京城参加会试的时候,能够去寻那张二哥,怎么也要把玉佩的下落给问出来。”
若是沈峭今日没有此一问,沈父也要说的,他对沈峭有信心,定能考上举人,去京城参加会试,这样同在京城,沈峭还有可能与张二哥碰面,问问玉佩的下落。
沈峭明白沈父的意思,点头说:“好,若是我日后去京城碰到了张二叔,定问出玉佩的下落。”
阿色啊,阿色,你到底是什么人?
若魏忠所言非虚,你岂不是贵妃的女儿,当今天子的掌上明珠,小公主?
沈峭喉咙有些发干,这些信息量太过巨大,如今玉佩在张家手里,而且张素素已经被所有人认定是公主,他若把心中猜测说出去,就是害人害己。
况且,他还没有验证魏忠是不是在诓他。
所以不能急,一切等到京城,再慢慢探查阿色的身份也不迟。
他问:“爹,那日贵妃接回张素素的时候,你不是去看热闹了吗?”
“是啊,”沈父有些莫名,“你那日在家读书,还错过了这等好热闹。”
“那你也见到贵妃娘娘了?”
“是,贵妃娘娘天人之姿,为父惭愧,只敢看一眼。”
沈峭接着问:“那父亲觉得她和阿色长得像吗?”
“啊?”沈父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峭儿,你什么意思,她和阿色又有什么关系?”
“那不问阿色,张素素和她像吗?”
沈父笑了:“既然张素素是她亲女儿,那自然是像的...吧?”
说到后面,他也有些不确信了。
他脑中闪过贵妃的脸,竟恍惚觉得,原来和贵妃长得像的不是张素素,而是阿色?
他被他这个想法吓出一身冷汗,忙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这怎么可能,那可是皇家,天下间最重视血脉的家族,还能认错人不成?
沈峭知道在沈父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便住了嘴。
但通过这次对话,他也了解到了不少东西,只不过有些疑问还要等到他去京城验证一番,否则就是胡乱猜测。
这时,李姝色端着凉皮进来,放到沈峭面前道:“夫君,赶路辛苦,定是饿了,快快尝尝我新做的凉皮,看看味道如何?”
沈父也在一旁道:“是啊,你赶紧尝尝,阿色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李姝色在家也无事,所以便经常研究吃食,本来自己也是个吃货,等研究够了,日后用来赚钱也行。
沈峭深深看了眼李姝色,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动了第一筷子,心中却是忍不住在想---
若阿色真是公主,他待如何?
难不成陛下还能将公主嫁给他这个一无所有的穷书生吗?
恐怕,不能。
可无论如何,阿色已经是他的妻,即便她是天上的仙女,他娶便也娶了,这一辈子都是他的人,不管何人,都不能将他们给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