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都是松了口气, 这意味着良州匪患已解, 百姓以后可以安居乐业,随意出行。
意味着沈峭会平安进府城, 平安乡试, 顺利回家。
李姝色再次虔诚地上香,谢观音的庇佑, 如今她就等着沈峭归家便是。
*
估摸着日子差不多的时候, 一日晚间, 院子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抹颀长的身影。
李姝色定睛一看,正是沈峭, 当即娉婷身影扑向他, 沈峭伸手接住,原地转了个圈, 才慢慢将她放下。
李姝色闷在他胸口,耳尖泛红低声说:“回来就好。”
日夜兼程地赶回来, 就是为了早日抱上怀里的软玉温香, 如今握着手中,那股飘忽不定之感才渐渐落在实处。
他, 想她想得快要发疯。
沈父沈母听到动静, 出来的时候, 就是看到眼前两人相拥的一幕。
李姝色面皮薄,当即就退出他的怀抱, 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沈父沈母说:“爹,娘,夫君回来了。”
沈父沈母也是喜出望外,三人簇拥着将沈峭拥回了家,问起考试之事,沈峭只淡淡回了两个字,尚可。
李姝色知道,大佬谦虚,说是尚可,恐怕解元都是囊中之物。
在沈峭外出考试的时间,她闲来无事,又新研究了做蛋糕和凉皮,等他回家,忙迫不及待地进厨房给他做。
房间里留下沈家三口人,沈母将他包袱里的衣服拿出来去洗,发现他常用的荷包居然不见了,有些奇怪地问:“峭儿,你的荷包呢?怎么钱用光,荷包也不见了?”
沈峭面不改色地说:“许是不小心丢了吧。娘,去府城开销大,所以我就把您藏的钱几乎全用光了。”
沈母倒是不在意这个,府城自然不比农村,处处都要花银子,幸亏带的影票够,否则还真让儿子吃苦不成?
沈母也不纠结,拿着衣服就往外走,她要给儿子洗换下的衣物。
沈父脸上也是轻快的,且不谈这试考得如何,儿子平安归来已经让他放心不少。
但是沈峭心中却一直有个疑问,便直接问出了口:“爹,我记得当年你在屿君山捡到阿色的时候,她的襁褓里放着块玉佩?”
沈父眉间一凛,随后叹了口气:“是啊。”
沈峭接着问:“那块玉佩呢?儿子有些忘了它的样子,能给儿子看看吗?”
沈父却是奇怪:“怎么好端端地,问起玉佩的事?”
“就是好奇,突然想到了。”沈峭如是说。
沈父又是叹了口气,语气先是奠定了基调:“这件事到底我们两个老人对不起色儿。”
沈峭心中一突:“什么?”
沈父又道:“这件事你先别跟阿色说。当年你高热不退,那时没有银子去给你请大夫,就把阿色的玉佩给卖了。”
沈峭面露惊讶:“卖了?”
他还想着怎么自己高热好后,就再也没有看见那枚玉佩,原来是父母为了给他治病把它给卖了。
他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所以这些年,爹娘对阿色的好,全是因为愧疚和补偿?”
沈父被儿子这么一句,先是愣了愣,随后才开口答道:“倒也不全是。你也知道,阿色小的时候,乖巧可爱。我和你娘只有你一个儿子,又没有个女儿,所以是真心拿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的。”
“只不过,后来她越长越歪,我和你娘也是一忍再忍,看在她的玉佩曾经救过你一命的份上,从不对她苛责半分。”
“但是今年她又变了,变得懂事得体,又和你相处和谐,我们自然当儿媳妇来看待,却又比儿媳妇多了几分对女儿那般的关爱。”
沈峭明白了爹娘对阿色的感情改变,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点点头,问:“是去县城里当了吗?”
“没有,那时是晚上,急着用钱,哪里还能够跑到县城里去当?只能卖给了张二哥家,他家那时不比现在,张二哥那时打猎赚了不少钱,手头正好宽裕,最主要的是,那枚玉佩也入得了他们的眼。”
所以那个时候,张二哥才会毫不犹豫地就买下了它,不过那玉佩的确成色不错,若是张二哥不肯买,他沈家照样可以卖到村头的张地主家。
沈峭闻言,急道:“爹,那枚玉佩长什么样子?”
沈父眼中露出回忆之色:“正面刻着一个字,好像是‘李’字,背面刻着个图案,那图案精妙绝伦,活像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沈峭闻言,心中一惊,耳旁响起魏忠对他说过的话,让他心神巨震。